公元前564年9月12日:诸侯伐郑——春秋小国的生存困局与霸权逻辑​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11日。两千五百九十一年前的明天,也就是公元前564年冬十月庚午日,中原大地上演了一场牵动诸侯格局的战争:晋国牵头,联合宋、卫、曹、莒、滕、薛、杞、小邾等十余国诸侯,共同发兵攻打郑国。这场看似“常规”的春秋征伐,背后藏着小国在大国争霸中的生存密码,也折射出那个时代“弱肉强食”的残酷逻辑。 要讲清楚“诸侯伐郑”,得先把时间拨回春秋中期的天下格局。公元前6世纪中叶,周王室的权威早已名存实亡,诸侯争霸成为时代主题。其中,晋国与楚国是绝对的主角——晋国占据山西高原,控制中原北部门户;楚国雄踞长江中游,虎视江淮与中原。两国为了争夺“霸主”地位,频繁拉拢周边小国,形成了“晋楚对峙”的局面。 而郑国,恰好夹在这两个大国之间。它位于今河南中部,北接晋国,南邻楚国,东连齐国,西通秦国,是连接中原与江南的“十字路口”。这种地理位置,让郑国成了大国博弈的“棋子”:谁控制了郑国,谁就能扩大在中原的影响力;谁失去郑国,谁就会在争霸中处于劣势。 但郑国的处境,远比“棋子”更艰难。早在春秋初期,郑国曾是中原的强国——郑庄公(公元前743-前701年在位)凭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击败过周桓王,吞并了许国、戴国等小国,成为“小霸”。但到了春秋中期,郑国开始走下坡路:国内贵族内斗不断,国君权力削弱;国外面对晋、楚的压力,只能左右摇摆,时而依附晋国,时而投靠楚国。 公元前571年,郑成公去世,其子郑僖公继位(公元前570-前566年在位)。郑僖公年幼,朝政由大臣子驷掌控。子驷是个务实派,他认为郑国“介于两大国之间,无日不虑亡国”(《左传·襄公九年》),因此采取了“两头讨好”的策略:一方面向晋国进贡,另一方面又暗中与楚国结盟,试图在夹缝中求生存。 但这种“骑墙”策略,很快引来了麻烦。公元前565年,郑国与楚国联合攻打宋国,触怒了晋国。晋国作为中原霸主,不能容忍“小弟”背叛,于是决定教训郑国。公元前564年春,晋悼公召集诸侯会盟于邢丘(今河南温县),明确要求郑国“服晋”(服从晋国领导)。但郑国并未当真——同年夏天,郑国又与楚国签订盟约,约定“共同对抗晋国”。 这下,晋国彻底被激怒了。晋悼公决定联合诸侯,用武力迫使郑国屈服。 公元前564年冬十月,晋国大将荀偃(中军将)、士匄(中军佐)率领晋军主力,联合宋、卫、曹、莒、滕、薛、杞、小邾等国诸侯,浩浩荡荡杀向郑国。 这支联军的规模有多大?据《左传》记载,晋军出动了“革车千乘”(一千辆战车,每车配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共计七万五千余人),加上诸侯的军队,总兵力超过十万。这在春秋时期,堪称“倾国之兵”。 联军的路线很明确:从晋国都城绛(今山西翼城)出发,向东穿过太行山,进入中原,直逼郑国都城新郑(今河南新郑)。沿途的郑国城邑,如阳翟(今河南禹州)、长葛(今河南长葛),都被联军轻易攻占。郑国军民虽然奋力抵抗,但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晋军,根本无力招架。 此时的郑简公(公元前565-前530年在位),正坐在新郑的宫殿里,听着使者带来的坏消息: “大王,晋军已到颍水北岸,离新郑只有三十里!” “宋军已占领郜邑(今山东成武),正向西南推进!” “卫军攻占了廪延(今河南延津),切断了我们向南逃窜的路!” 郑简公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知道,以郑国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这么多诸侯的联军。但投降,他又实在不甘心——毕竟,郑国曾经也是“小霸”,如今却要向晋国低头,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放? 这时,大臣子展站了出来。子展是郑国宗室,为人沉稳,深谙生存之道。他对郑简公说:“大王,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晋军兵强马壮,诸侯响应,我们若硬拼,只会亡国。不如暂且投降,答应晋国的条件,等以后有机会再翻盘。” 另一个大臣子驷则反对:“不行!晋国贪得无厌,这次投降了,下次还会来找我们。不如联合楚国,共同抵抗!” 但子展摇了摇头:“楚国离我们太远,就算他们想来救,也得花上个月的时间。晋军已经到了家门口,等楚国来的时候,新郑早就被攻破了。再说,楚国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要是帮我们打败了晋国,又会反过来压榨我们。不如先服晋,再找机会。” 郑简公犹豫了片刻,最终采纳了子展的建议。他派大夫王子伯骈前往联军大营,向荀偃求和。 王子伯骈来到晋军大营,跪在荀偃面前,递上了郑简公的国书。国书写得很客气:“寡人愿臣服于晋国,遵守晋国的命令,定期朝见,进贡财物。请贵军退兵,饶郑国一命。” 荀偃接过国书,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郑国之前背叛晋国,与楚国结盟,如今知道害怕了?晚了!” 旁边的士匄提醒道:“将军,我们的目的是让郑国服晋,不是要灭了他们。如果杀了使者,反而会让郑国死心塌地跟着楚国。不如接受他们的求和,逼他们立下誓言,再退兵。” 荀偃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对王子伯骈说:“回去告诉你们大王,想要讲和,可以!但必须答应三个条件:第一,郑国必须废除与楚国的盟约;第二,郑国国君必须亲自到晋国朝见;第三,郑国要割让东部边境的三座城邑给晋国,作为‘赎罪’的代价。” 王子伯骈连忙答应:“一定转告大王!” 但郑简公听了使者的回报,却犹豫了。割让三座城邑,这对郑国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亲自朝见晋悼公,更是丢了国君的面子。他再次召集大臣商量,子驷劝道:“大王,城邑丢了可以再夺回来,面子丢了可以再找回来。但要是亡国了,就什么都没了。先答应晋国的条件,保住国家再说。” 郑简公咬了咬牙,最终同意了晋国的要求。公元前564年冬十月庚午日,郑简公派大夫子产(没错,就是后来那位著名的政治家)前往晋军大营,与荀偃签订了和约。 和约签订后,晋军并没有立刻退兵。他们留在郑国境内,监督郑国履行承诺:拆毁与楚国盟誓的祭坛,处死了几位主张亲楚的大臣,然后将三座城邑的地图和钥匙交给了晋军。 做完这一切,荀偃才下令联军撤退。诸侯军队带着战利品和俘虏,浩浩荡荡地返回各自的都城。 但这场战争,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郑国虽然暂时屈服于晋国,但内心深处依然怨恨。公元前563年,郑国趁晋国忙着应付秦国的机会,再次与楚国结盟。晋国得知后,又联合诸侯伐郑,这一次,郑国被迫割让了更多的土地。 公元前562年,晋国为了彻底控制郑国,修筑了“虎牢关”(今河南荥阳),派重兵驻守。虎牢关是郑国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晋军占据这里,就等于卡住了郑国的“咽喉”。郑国从此彻底失去了独立,沦为了晋国的“附属国”。 诸侯伐郑的事件,虽然只是春秋时期无数次战争中的一次,但它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小国与大国博弈的时代,小国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郑国地理位置优越,本可以成为“四战之地”的枢纽,但却因为国力弱小,不得不在大国之间摇摆,最终沦为霸权主义的牺牲品。 从更宏观的角度看,诸侯伐郑也反映了春秋时期“霸权逻辑”的运行规律:霸主(如晋国)通过武力征服小国,迫使小国承认其领导地位;小国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霸主,甚至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其他大国(如楚国)则通过拉拢小国,对抗霸主,形成新的平衡。这种“霸权-依附-对抗”的循环,贯穿了整个春秋时期,直到战国时期“七雄并立”的格局形成。 站在今天的角度看,诸侯伐郑的故事,或许会让我们感到唏嘘。郑国的遭遇,像极了现实生活中的“小人物”——面对强大的对手,不得不委曲求全,甚至牺牲自己的尊严和利益,只为求得一线生机。但历史也告诉我们: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靠依附别人,而是靠自身的实力和智慧。郑国之所以能在夹缝中生存几百年,靠的就是它的地理位置和人民的韧性;而它最终走向衰落,也是因为它没有抓住机会,实现真正的独立。 公元前564年的冬天,新郑的街道上,还残留着战争的痕迹。郑简公站在宫殿的城楼上,望着远去的联军,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场战争虽然结束了,但郑国的困境才刚刚开始。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诸侯伐郑的故事,早已淹没在时间长河中,但它留下的启示,却永远不会过时:在大国博弈的年代,小国的生存从来都不容易;而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努力。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公元前564年的诸侯伐郑,是一场关于生存与选择的历史课。它让我们看到,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春秋时代,每个国家都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挣扎,每个选择都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愿我们铭记这段历史,珍惜今天的和平,也愿我们从中学到: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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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9月11日:巴勒斯坦的“新家园”——犹太定居点的起点与百年纠葛​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10日。104年前的明天,1921年9月11日,在巴勒斯坦的地中海港口雅法,一群来自东欧的犹太移民正踩着潮湿的沙滩卸下船上的家当。他们中有抱着婴儿的母亲,有扛着农具的农民,有背着经卷的教师,还有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些人告别了俄罗斯的“隔都”(犹太隔离区)、波兰的排犹街区,甚至跨越了整个黑海,只为抵达地图上一个名为“巴勒斯坦”的地方。这一天,被犹太复国主义者称为“巴勒斯坦犹太定居点建设的正式起点”,而他们的故事,要从19世纪末的欧洲说起。 19世纪末的欧洲,对犹太人而言是“黑暗的年代”。在俄罗斯帝国,沙皇亚历山大三世于1882年颁布《五月法令》,禁止犹太人在农村居住、从事商业和教育,将他们驱赶到被称为“隔都”的贫民窟;乌克兰的反犹暴徒会在逾越节期间袭击犹太村庄,焚烧房屋、屠杀平民;波兰的贵族庄园里,犹太佃农被剥夺土地,只能靠做苦工勉强生存。即便在西欧的法国、德国,犹太人虽享有法律上的平等,却仍被主流社会视为“外来者”——银行家罗斯柴尔德家族会被骂作“贪婪的犹太佬”,科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曾被攻击为“犹太阴谋”。 在这样的环境中,“犹太复国主义”(Zionism)诞生了。1896年,奥地利记者西奥多·赫茨尔出版《犹太国》一书,书中写道:“犹太人问题不是宗教问题,而是民族问题;解决它的唯一办法,是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建立自己的民族家园。”赫茨尔的主张并非空想——对犹太人而言,巴勒斯坦是《圣经》中上帝应许给亚伯拉罕的“流奶与蜜之地”,是他们的“祖源记忆”。尽管此时巴勒斯坦已被奥斯曼帝国统治了近400年(1517年起),当地90%的人口是阿拉伯人,但犹太复国主义者仍将这里视为“灵魂的归处”。 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英国为争取犹太人的支持(当时全球约1100万犹太人中,半数生活在沙俄,而英国急需美国的犹太资本和舆论支持),发表了《贝尔福宣言》。这份由英国外交大臣亚瑟·贝尔福签署的文件明确表示:“英王陛下政府赞成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建立一个民族家园,并将尽最大努力促其实现。” 《贝尔福宣言》的发表,为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定居提供了国际政治背书。但此时的巴勒斯坦仍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直到1918年一战结束才被英国占领)。1920年,国际联盟通过决议,将巴勒斯坦交由英国“托管”(Mandate),并明确托管当局需“协助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民族家园”。 1921年,英国托管当局开始具体落实犹太移民政策。他们划定了加利利地区(今以色列北部)和雅法周边作为首批移民定居点,允许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如“犹太代办处”)负责招募和安置移民。同年7月,第一届犹太复国主义者代表大会在瑞士召开,进一步明确了“分阶段建立定居点”的计划:第一阶段(1921-1925)接收来自东欧的“贫困移民”,第二阶段(1926-1930)吸引中产阶级和专业技术人员。 1921年9月11日,首批来自俄罗斯的犹太移民抵达雅法港。这批移民约200人,大多来自乌克兰的敖德萨和白俄罗斯的明斯克——这些地区在1917年俄国革命后陷入混乱,犹太人被反犹武装“黑百人团”(Black Hundreds)大规模屠杀,被迫逃离家园。 一位名叫萨拉·科恩的女性移民在日记中写道:“我们在敖德萨的家中收拾行李时,父亲把我叫到一边,说:‘孩子,我们要去一个叫巴勒斯坦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祖先。’我问他:‘爸爸,那里有面包吗?有学校吗?’他沉默了很久,说:‘那里至少不会有屠刀。’” 这批移民乘坐的是一艘名为“SS以色列”的轮船,船上拥挤不堪,食物只有硬面包和咸鱼。航行了21天后,他们终于望见了巴勒斯坦的海岸线。当码头上挂起“欢迎来到应许之地”的横幅时,许多人哭了——但也有人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巴勒斯坦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雅法的街道坑洼不平,到处是阿拉伯商贩的叫卖声;所谓的“定居点”只是一片荒滩,野草长得比人高,偶尔能看到几座阿拉伯村庄的土坯房。 这些移民被安置在雅法附近的“阿特利特”(Atlit)和“泽菲兰”(Zichron Ya'akov)等地。英国托管当局为他们提供了初步的土地分配:每户移民家庭可获得约10英亩(约4公顷)的土地,但需支付少量租金。然而,这些土地多为荒坡或盐碱地,缺乏灌溉设施,最初的耕种十分艰难。 泽菲兰的移民摩西·莱文回忆:“我们拿到土地后,发现地里全是石子和盐块。我们用铁镐挖了整整一个月,才清理出一小块能种小麦的地。第一年收成只有半袋麦子,连糊口都不够。”为了生存,移民们不得不向当地阿拉伯农民学习种植技术,用椰枣叶覆盖土地保墒,用羊粪作肥料。 犹太代办处的官员也为定居点提供了支持:他们在雅法建立了第一个犹太医院,派医生为移民治疗疟疾和痢疾;创办了“犹太工人学校”,教授希伯来语、农业技术和机械操作;甚至从欧洲运来拖拉机和灌溉设备,帮助移民改良土壤。 犹太定居点的建立,很快引发了当地阿拉伯居民的不满。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世代居住于此,视土地为自己的“祖产”。他们担心犹太移民的涌入会挤压生存空间,更反对《贝尔福宣言》中“建立犹太民族家园”的表述——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外来者要抢走我们的家园”。 1921年5月,雅法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阿犹冲突。当时,一群犹太移民在雅法街头举行集会,庆祝《贝尔福宣言》发表四周年。阿拉伯民众误以为这是“宣示主权”的行为,便冲上街头,焚烧犹太商店,投掷石块。冲突中,一名犹太儿童被砖块击中身亡,愤怒的犹太移民用木棍反击,导致两名阿拉伯人死亡。英国当局出动军队镇压,逮捕了200多名阿拉伯人,并宣布戒严。 这次冲突让犹太移民意识到:在巴勒斯坦立足,不仅需要开垦土地,更需要应对复杂的民族矛盾。为避免冲突升级,犹太代办处开始与阿拉伯社区领袖谈判,承诺“定居点仅占用未开垦的荒地”;同时,他们组织移民成立“自卫队”(后发展为“哈加纳”准军事组织),在定居点周围修建围墙和瞭望塔。 1921年9月11日这个日子,之所以被犹太移民铭记,不仅因为它是首批大规模定居的开始,更因为它象征着“复国梦想”的落地。在随后的几年里,犹太移民数量逐年增加:1922年,巴勒斯坦犹太人口约8.4万;1925年增至16.7万;到1930年,已接近20万。 这些移民中,许多人带来了欧洲的技术和知识:来自立陶宛的工程师伊扎克·拉宾(后来成为以色列总理)在特拉维夫建立了第一家机械厂,生产农用拖拉机;来自华沙的医生埃利泽·卡普兰在雅法开设了儿科诊所,专门治疗儿童传染病;来自柏林的教师萨拉·阿伦森在泽菲兰创办了第一所希伯来语学校,学生们用希伯来语朗诵《诗篇》,歌声飘出窗外。 1925年,特拉维夫正式建市——这座从渔村发展而来的城市,很快成为犹太移民的新中心。街道两旁是白色的阿拉伯风格建筑,市场上飘着烤饼和香料的香气,学校里传来希伯来语的读书声,工厂的烟囱冒出淡淡的烟雾。一位美国记者在报道中写道:“特拉维夫像一颗珍珠,镶嵌在巴勒斯坦的海岸线上,它的光芒来自移民们的汗水与希望。” 但犹太定居点的扩张,也加剧了与阿拉伯人的矛盾。1929年,巴勒斯坦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史称“1929年骚乱”)。导火索是耶路撒冷的“圣殿山”(犹太教称“圣殿山”,伊斯兰教称“尊贵禁地”)归属争议:犹太移民试图在圣殿山脚下建立犹太会堂,阿拉伯居民则认为这是“对伊斯兰教的亵渎”。冲突迅速蔓延至全国,阿拉伯人袭击犹太定居点,焚烧房屋,造成133名犹太人死亡;犹太人也进行了反击,导致约116名阿拉伯人死亡。 英国托管当局试图通过“分治方案”缓解矛盾,提出将巴勒斯坦分为“犹太国”和“阿拉伯国”,但阿拉伯人拒绝接受,认为这会剥夺他们的主权。1933年希特勒上台后,德国推行反犹政策,大量犹太难民涌入巴勒斯坦。1935年,巴勒斯坦犹太人口增至36.7万,占当地总人口的28%。为应对难民潮,犹太复国主义者加速购买土地、建立新的定居点,甚至组建了准军事组织“哈加纳”,为未来的独立战争做准备。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921年9月11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群犹太移民在巴勒斯坦搭起帐篷的瞬间,更是现代中东历史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这场看似“和平的定居”,实则拉开了持续百年的巴以冲突序幕——从1921年的土地纠纷,到1947年的分治决议,再到19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犹太人与阿拉伯人对“家园”的争夺从未停止。 犹太定居点的建立,是犹太复国主义从理论走向实践的关键一步。它让“应许之地”从《圣经》中的传说变为现实中的社区、城市和国家;它见证了犹太人在苦难中寻求新生的坚韧;它也提醒我们:任何“家园”的建立,都需要尊重当地居民的权利,否则“家园”终将沦为新的矛盾之源。 历史不会忘记,1921年9月11日那天,雅法港的码头上,那些带着希望与忐忑的犹太移民。他们或许没有想到,自己脚下这片荒凉的土地,会成为未来一个国家的根基;他们更不会想到,这场“定居”会引发如此漫长而复杂的纠葛。但正是这些普通人的选择与坚持,塑造了我们今天所熟知的世界。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921年9月11日的巴勒斯坦,是犹太人“回家”的起点,也是中东百年纷争的开端。它让我们看到:历史的每一步,都由无数个具体的“今天”组成;而每个“今天”的选择,都将影响无数个“明天”的命运。愿我们铭记这段历史,珍惜每一个为“家园”与和平努力的身影。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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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9月10日:巴格达的圆桌——产油国的觉醒与全球能源格局的转折​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9日。65年前的明天,1960年9月10日,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巴比伦酒店里,一场看似普通的会议正在悄然改变世界。伊拉克石油部长阿卜杜勒·卡里姆·卡塞姆、伊朗石油部长穆罕默德·摩萨台、科威特石油部长阿卜杜拉·萨利赫·萨巴赫、委内瑞拉石油部长胡安·巴勃罗·佩雷斯·阿方索,以及沙特阿拉伯石油部长阿卜杜拉·塔里基,这五位来自中东和拉美的石油官员围坐在圆桌前,签署了《石油输出国组织成立宣言》。从此,“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一场关于石油主权的全球博弈就此拉开帷幕。 要理解这场会议的意义,我们需要把时间拨回20世纪中叶的全球石油市场。那时的世界,正经历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复苏浪潮。工厂轰鸣、汽车普及、工业扩张,全球对石油的需求呈爆炸式增长。数据显示,1950年全球石油消费量约为5亿吨,到1960年已增至10亿吨,十年间翻了一番。 但谁能控制这些“黑色黄金”?答案是西方跨国石油公司——它们被称为“七姐妹”(埃克森、美孚、海湾、德士古、雪佛龙、英国石油、英荷壳牌)。这些公司通过与产油国签订“租让协议”,以极低的价格获取石油开采权,再将提炼后的石油以高价销往全球。“七姐妹”垄断了从勘探、开采到运输、销售的全链条,产油国从中获得的收益少得可怜。 以中东为例,当时大多数产油国与“七姐妹”签订的协议规定:石油开采权归公司所有,产油国仅能按产量收取每吨1-2美元的“矿区使用费”;炼油、运输、销售的利润全部归公司所有。更苛刻的是,这些协议还规定产油国不得自行定价,甚至不能限制石油产量——公司想采多少就采多少,想卖到哪里就卖到哪里。 委内瑞拉是当时全球最大的石油出口国,但1950年代其石油收入的75%被“七姐妹”拿走,国家财政收入的60%依赖石油,却只能拿到其中的一小部分。伊朗的情况更糟:1951年,伊朗政府试图收回石油主权,将英伊石油公司(后属“七姐妹”)国有化,结果遭到英国的经济封锁和军事威胁,最终被迫妥协。伊朗前首相摩萨台曾无奈地说:“我们的石油就像放在别人仓库里的货物,我们连打开仓库门的钥匙都没有。” 中东产油国的困境,同样困扰着拉美的委内瑞拉。1950年代,委内瑞拉石油产量占全球的40%,但每出口一桶石油,国家只能赚到10美分,而“七姐妹”每桶能赚3美元。一位委内瑞拉石油工程师回忆:“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采油,却要穿西装、说英语,向纽约和伦敦的老板汇报产量。我们的孩子在学校学的是美国历史,而不是委内瑞拉的石油故事。” 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在1950年代末达到了临界点。一方面,全球石油需求持续增长,产油国的石油储量被快速消耗;另一方面,“七姐妹”为了争夺市场份额,不断压低油价——1950年,国际油价约为每桶1.8美元;到1960年,已跌至每桶1.5美元。对产油国来说,这相当于“捧着金饭碗要饭”:石油越卖越多,收入却越来越少。 1959年4月,英国石油公司(BP)宣布将中东石油价格再降低10%,理由是“市场供过于求”。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产油国。委内瑞拉总统罗慕洛·贝坦科尔特在电视讲话中质问:“当我们的石油支撑着全球经济时,我们自己的国家却在为面包发愁,这公平吗?”伊朗国王巴列维也公开表示:“我们需要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再让外国公司决定我们的财富。”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委内瑞拉石油部长佩雷斯·阿方索成为了OPEC成立的“关键推手”。他敏锐地意识到,单个产油国无法与“七姐妹”抗衡,必须联合行动。1959年,他在开罗举行的阿拉伯石油会议上提出:“我们应该建立一个常设机构,协调各国的石油政策,共同争取合理的油价和权益。”这一提议得到了中东和拉美产油国的积极响应。 1960年7月,佩雷斯·阿方索致信伊拉克、伊朗、科威特、沙特阿拉伯的石油部长,建议在巴格达召开会议,讨论成立石油输出国组织。他在信中写道:“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战地与跨国公司谈判。只有团结起来,我们才能让世界听到产油国的声音。” 1960年9月10日,巴格达的巴比伦酒店灯火通明。五位石油部长陆续抵达会场。卡塞姆(伊拉克)穿着传统的阿拉伯长袍,摩萨台(伊朗)戴着标志性的圆框眼镜,萨巴赫(科威特)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佩雷斯·阿方索(委内瑞拉)西装笔挺,塔里基(沙特)则显得沉稳而坚定。 会议一开始,佩雷斯·阿方索就直奔主题:“先生们,我们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成立一个属于产油国的组织,让我们能够共同决定石油的价格、产量和销售方式。我们不能再让‘七姐妹’告诉我们‘你们的石油值多少钱’。” 塔里基补充道:“沙特的石油储量和产量都在增长,但如果价格被压低,我们的子孙后代将失去发展的机会。我们需要为未来保留价值。” 经过两天的讨论,五国达成共识:成立“石油输出国组织”(Organization of the Petroleum Exporting Countries,简称OPEC),总部暂设瑞士日内瓦(1965年后迁至奥地利维也纳);组织的宗旨是“协调和统一成员国的石油政策,维护共同利益”;成员国承诺在石油产量、价格、销售等方面进行协商,避免恶性竞争。 9月14日(会议结束后的第四天),五国在巴格达正式签署了《石油输出国组织宪章》,宣告OPEC成立。宪章中明确规定:“成员国应共同努力,确保国际石油市场的稳定,消除有害的价格波动,并保障产油国的合理收入。” OPEC的成立,在当时的国际社会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七姐妹”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只是一群“资源国”的临时抱团。《纽约时报》评论:“这些产油国连自己的石油田都管理不好,怎么可能与国际石油巨头竞争?”但产油国用行动证明了团结的力量。 成立后的第二年(1961年),OPEC就出台了第一项重要决议:统一成员国的石油税率,将“矿区使用费”从每吨1-2美元提高至每吨5美元,并规定石油公司需将部分利润返还给产油国作为“所得税”。这一举措使产油国的石油收入提高了约30%。 1962年,OPEC进一步提出“参与定价权”的要求:石油公司必须与产油国共同协商原油价格,不能再单方面决定。尽管“七姐妹”最初拒绝,但在产油国联合减产的威胁下,它们最终妥协——1965年,壳牌石油公司宣布接受OPEC的建议,将中东原油价格提高15%。 更重要的是,OPEC的成立为发展中国家争取经济主权提供了范例。1960年代,非洲、亚洲的其他产油国(如利比亚、阿尔及利亚、印度尼西亚)纷纷加入OPEC。到1970年代,OPEC成员国已增至13个,覆盖了全球80%的石油储量。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960年9月10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国际组织的诞生,更是全球权力结构的一次重要调整。OPEC的成立,标志着第三世界国家从“资源的被动提供者”转变为“利益的主动争取者”。它用事实证明:即使是资源型国家,只要团结起来,也能在国际经济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OPEC的故事也提醒我们:石油不仅是一种商品,更是国家主权和发展权的重要载体。从1960年的巴格达会议到1973年的石油危机,从20世纪的能源博弈到21世纪的绿色转型,OPEC始终在全球能源格局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它的存在,让产油国能够更公平地分享石油财富,也让全球能源市场多了一份“制衡”的力量。 历史不会忘记,1960年9月10日那天,巴格达的圆桌旁,五位石油部长签署的不仅是一份协议,更是一份关于“团结”与“主权”的宣言。它告诉后来的国家:无论大小强弱,维护自身利益的根本,在于团结一心、主动发声。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960年9月10日的巴格达会议,是产油国觉醒的起点,更是全球经济发展史上的重要转折。它让我们看到:当被压迫者团结起来,当弱者的声音汇聚成洪流,世界终将为之改变。愿我们铭记这段历史,珍惜每一个为国家主权和发展奋斗的身影。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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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9月9日:西藏自治区成立——雪域高原上的新生与团结​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8日。60年前的明天,1965年9月9日,拉萨布达拉宫广场上飘扬着鲜艳的五星红旗,西藏自治区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的召开,标志着西藏自治区正式成立。这一天,雪域高原上的百万农奴翻身做主人,一个崭新的社会主义新西藏,在民族区域自治的旗帜下扬帆起航。 要理解这场改变西藏命运的事件,我们需要从1951年说起。那一年5月23日,《中央人民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关于和平解放西藏办法的协议》(简称“十七条协议”)在北京签订,西藏和平解放。协议中明确规定:“西藏人民团结起来,驱逐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出西藏;西藏地方政府积极协助人民解放军进入西藏,巩固国防”;同时承诺“逐步实行民主改革”。 但和平解放只是第一步。当时的西藏仍处于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社会:占人口不足5%的官家(地方政府官员)、贵族(三大领主)和寺院上层僧侣(宗教领主),占有全部土地、牧场和几乎所有生产资料;占人口90%以上的农奴(差巴、堆穷)和奴隶(朗生),没有人身自由,被迫为领主无偿劳动——农奴要为领主种地、放牧、修房、服兵役,甚至被当作“会说话的工具”买卖、抵押;奴隶则连基本的人身权都没有,随时可能被领主杀害或转让。 这种制度下,西藏的社会发展几乎停滞。据统计,1951年西藏地区生产总值仅1.29亿元,人均年收入不足100元;文盲率高达95%以上,农奴中能认字的不到1%;医疗条件极差,天花、鼠疫等传染病肆虐,人口长期负增长。正如一位老农奴回忆:“我从小到大,没穿过一双鞋,没吃过一顿饱饭,连名字都没有,主人叫我‘阿狗’。” 1959年3月,西藏上层反动集团为维护农奴制,发动全面武装叛乱。他们杀害爱国僧俗,包围中共西藏工委和解放军部队,甚至调集藏军进攻解放军驻拉萨部队。面对这一情况,中央政府在平息叛乱的同时,顺应西藏人民的意愿,决定“彻底解放西藏人民”,推动民主改革。 民主改革的浪潮迅速席卷西藏。1959年7月起,西藏各地先后废除农奴主的土地所有制,没收叛乱领主的土地分给农奴;废除旧西藏的《十三法典》《十六法典》等残酷法典(其中规定“人有三等九级”,不同等级的人“命价”悬殊——贵族命价等同于与尸体等重的黄金,而农奴命价仅为一根草绳),实行“谁种谁收”“减租减息”政策;建立人民政权,组织农会、妇联等群众组织。到1961年,西藏基本完成民主改革,百万农奴获得了人身自由和生产资料,第一次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民主改革的完成,为西藏自治区的成立奠定了坚实基础。1965年7月,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向国务院提出成立自治区的申请。8月,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批准成立西藏自治区。9月1日至9日,西藏自治区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拉萨召开,来自西藏各地的301名代表(其中藏族代表占80%以上,包括农奴、奴隶出身的代表)参加了会议。 会议召开当天,拉萨街头处处是欢庆的标语:“百万农奴翻身做主人!”“中国共产党万岁!”代表们身着藏装,手持哈达,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笑容。会议通过了《西藏自治区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各级人民委员会组织条例》,选举产生了西藏自治区人民委员会,阿沛·阿旺晋美(藏族,原西藏地方政府首席代表)当选为自治区主席。 这一天,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解放军战士和农奴代表共同升起五星红旗;大昭寺前,老人们抚摸着分到的土地契约,泪水打湿了衣襟;孩子们举着“毛主席万岁”的标语奔跑,笑声回荡在雪山之间。一位当年的农奴代表后来回忆:“我坐在会场里,听着代表们讨论如何发展西藏,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参与决定家乡的未来。” 西藏自治区的成立,是中国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生动实践。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民族区域自治法》,西藏自治区享有广泛的自治权:可以制定地方性法规,自主管理本地方的经济、教育、科学、文化、卫生、体育等事业;在国家统一领导下,保障藏族人民的合法权益,同时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 这一制度设计,充分尊重了西藏的历史传统和民族特点。例如: •​​政治上​​,自治区的领导干部中,藏族和其他少数民族干部占绝大多数。截至1965年底,自治区党委、政府领导班子中,藏族干部占比超过70%,确保了政策的连续性和民族特色。 •​​文化上​​,藏语作为自治区通用语言之一,与汉语并行使用;布达拉宫、大昭寺、萨迦寺等文物古迹被列为国家重点保护单位;《格sa尔王传》(世界最长的史诗)、藏戏、唐卡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系统性挖掘和保护。 •​​教育上​​,西藏先后建立了拉萨中学、西藏师范学院(现西藏大学前身)等学校,推行藏汉双语教学,让农奴子女有机会接受教育。到1965年,西藏小学在校生已达10.3万人,比1951年增长近20倍。 •​​经济上​​,国家投入大量资金发展西藏的交通、能源、农业。1954年川藏公路、青藏公路通车,结束了西藏没有现代公路的历史;1965年,拉萨至成都的航线开通,“空中走廊”让西藏与内地的联系更加紧密。 西藏自治区的成立,彻底终结了封建农奴制对西藏人民的压迫。据统计,1965年西藏地区生产总值仅为3.27亿元,到2024年已增长至2163.64亿元,增长近660倍;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965年的不足200元,增长到2024年的58165元,增长近300倍;文盲率从1965年的95%以上,下降到2024年的0.52%,实现了从“文盲之域”到“教育强区”的跨越。 曾经“只能用石头计数”的农奴,如今成为医生、教师、工程师、企业家:拉萨市人民医院的次仁医生,是农奴后代,如今已从医30年,救治过无数患者;山南市的卓玛老师,曾是农奴家的孩子,现在在乡村小学任教,培养了几代藏族学生;那曲市的次旺老板,经营着一家藏式工艺品公司,产品远销国内外,带动了上百名农牧民就业。 曾经“连路都不认识”的奴隶,如今走出雪山,走进大学校园:西藏大学的格桑同学,父亲是当年的农奴,母亲是奴隶,她通过国家“少数民族高层次骨干人才计划”考入内地高校,毕业后回到西藏从事科研工作;日喀则市的尼玛同学,受益于“三包”(包吃、包住、包学习费用)政策,从小学读到博士,成为计算机领域的专家。 西藏自治区的成立,也对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具有重大意义。西藏地处“世界屋脊”,是我国西南边疆的重要屏障,战略地位突出。自治区成立以来,党和政府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持续加大对西藏的投入: •​​基础设施建设​​:青藏铁路(2006年通车)、川藏铁路(在建)、拉萨贡嘎国际机场扩建等工程,让“天堑变通途”; •​​民生改善​​:实施“安居工程”,让260多万农牧民住上安全适用的新房;推行“医保全覆盖”,农牧民看病报销比例达90%以上; •​​生态保护​​:西藏是国家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自治区实施天然林保护、退耕还林等工程,森林覆盖率从1965年的9.9%提高到2024年的24.02%,成为国家生态示范区。 藏族同胞也以实际行动维护国家统一。1962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西藏军民并肩作战,捍卫了国家领土主权;2008年拉萨“3·14”事件中,广大藏族群众主动配合政府平息暴力,展现了高度的国家意识和法治观念;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西藏青年主动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走出高原参与国家建设——他们在内地高校求学、在沿海企业工作、在科研院所攻关,用实际行动诠释“中华民族一家亲”的深刻内涵。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965年9月9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政权的成立,更是一个古老民族的重生。西藏自治区的成立,让百万农奴摆脱了千年压迫,让雪域高原焕发出新的生机;它证明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科学性和生命力,为我国其他少数民族地区的治理提供了宝贵经验;它更向世界宣告: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民族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关系,是不可动摇的历史潮流。 历史不会忘记,1965年9月9日那天,布达拉宫前的欢呼声穿透云层;历史更不会忘记,那些曾经在农奴制下挣扎的人们,如何在新时代的阳光下挺直腰杆。西藏自治区的成立,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更是人类追求自由、平等、正义的生动注脚。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965年9月9日的拉萨,那场改变百万农奴命运的会议,不仅开启了西藏的新纪元,更印证了一个真理: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各民族才能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共同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愿我们铭记历史的馈赠,珍惜当下的团结,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继续前行。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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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前

712年9月8日:太极宫的玉玺——大唐权力游戏里的关键转折​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7日。1293年前的明天,712年9月8日,长安城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太极宫内的青铜香炉正飘着沉水香。唐睿宗李旦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沉静地将一方刻着“皇帝之宝”的玉玺缓缓递到太子李隆基手中。这一递,不仅是皇权的交接,更拉开了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开元盛世”序幕。三天后的八月庚子日,李隆基在太极殿接受百官朝贺,正式即位,尊其父李旦为太上皇。这位后来被尊为“唐玄宗”的年轻帝王,此时不过28岁,却即将改写大唐的命运。 要讲清楚这场看似寻常的“传位”,得先把时间拨回7世纪的最后十年。那时的唐朝,刚从“武周革命”的震荡中缓过神来。690年,武则天称帝,改国号为“周”,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她在位期间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开创殿试制度,让寒门子弟有机会通过读书入仕;整顿吏治,严惩贪腐官员;支持佛教发展,修建了龙门石窟等宏伟工程。但这些成就的背后,是朝堂的血雨腥风——李唐宗室被大量清洗,武氏家族权倾朝野,连太子李显(武则天第三子)都被废为庐陵王,流放房州,过着“蓬头垢面,伐木为生”的日子。 705年,82岁的武则天终于病重。宰相张柬之联合桓彦范、敬晖等大臣,发动“神龙政变”,率羽林军攻入宫中,逼迫武则天退位,迎李显复位,史称“唐中宗”。但这场政变的果实很快被韦皇后(李显的皇后)窃取。韦后野心勃勃,她联合女儿安乐公主(李显与韦后的小女儿),毒杀了李显,立4岁的李重茂为帝(史称“唐殇帝”),自己则以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 此时的唐朝,再次陷入“女主干政”的恶性循环。韦后与安乐公主的权势熏天:她们提拔自己的亲信(如宰相宗楚客、纪处讷),打压异己(包括李唐宗室和正直朝臣);安乐公主甚至要求“皇太女”的称号,试图效仿武则天称帝。朝堂上下人人自危,连太平公主(武则天之女、李隆基的姑姑)都不得不收敛锋芒,暂时隐忍。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位年轻的宗室成员站了出来——他就是相王李旦的第三子、时年25岁的李隆基。李旦是武则天的第四子,李显的弟弟,早年因性格懦弱被武则天废为庶人,后虽被封为相王,却长期远离权力中心。但李隆基从小聪慧过人,精通骑射,更擅长权谋。他暗中联络了一批不满韦后专权的朝臣,包括太平公主、刘幽求、钟绍京等人,悄悄策划着一场“清君侧”的政变。 710年6月的一个深夜,李隆基联合太平公主,率领羽林军将领葛福顺、陈玄礼等人,从玄武门杀入宫中。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斩杀韦后、安乐公主及其党羽。当时的韦后正在太极殿中与安乐公主饮酒作乐,听到外面喊杀声四起,吓得躲在屏风后面。最终,韦后和安乐公主都被乱刀砍死,她们的党羽(如宗楚客、纪处讷)也纷纷被诛。 这场政变,史称“唐隆政变”。政变成功后,李隆基拥立父亲李旦为帝(即唐睿宗),自己则被立为太子。但这场胜利并不稳固——李旦虽为皇帝,却是个“甩手掌柜”:他深知自己在政治上的弱势(既无军权,也无心机),索性将朝政交给太子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共同处理。李隆基年轻气盛,急于施展抱负;太平公主则凭借自己是武则天之女的身份,以及多年积累的政治资源(她曾参与“神龙政变”,在朝中势力深厚),成为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两人表面合作,实则暗中较劲:李隆基想独揽大权,太平公主则想通过控制皇帝(李旦)来维持自己的地位。 这种微妙的平衡,在712年走到了尽头。这一年,李旦已经57岁,身体日渐衰弱(据《旧唐书》记载,他“多疾”);而李隆基28岁,正值壮年,羽翼渐丰。更关键的是,李隆基背后的支持势力(如兵部尚书郭元振、宦官高力士)逐渐占据上风,太平公主的权力受到压缩。 据《资治通鉴》记载,712年七月,李旦召集群臣,提出“传位太子”的想法。他在诏书中写道:“朕以菲薄,嗣守丕业,十有二载,敬恭寅畏,未尝怠遑。而灾眚荐臻,日临亿兆,非朕之咎,其惟上苍。思欲去位传储,以答天谴。”表面上是“敬畏天命”,实则是被李隆基和朝臣们逼到了墙角——如果不传位,李隆基可能联合禁军将领发动政变,李旦的性命都难保。 七月壬辰日(9月8日),李旦正式颁布《传位诏》,将皇位传给太子李隆基,自己退为太上皇,仍居太极宫,称“叡宗”,群臣朝贺如故。三天后(八月庚子),李隆基在太极殿即位,改元“先天”,大赦天下。 这场权力交接的背后,是大唐王朝从“女性干政”到“男性主导”的转折。李隆基即位后,立刻开始清理太平公主的势力:他罢免了太平公主的党羽(如宰相窦怀贞、萧至忠),收回了她掌控的禁军兵权(包括左右羽林军),甚至逼得太平公主不得不逃到终南山避祸。713年,李隆基彻底击败太平公主,赐死其党羽,结束了自武则天以来持续数十年的“外戚-宗室”权力斗争。 更重要的是,李隆基开启了唐朝的“开元盛世”。他重用姚崇、宋璟等贤臣,推行了一系列影响深远的改革: ​​在经济上​​,他继续推行“均田制”,让农民重新获得土地;减轻赋税,将租庸调制中的“庸”(用绢帛代替徭役)推广到全国,减少农民负担;兴修水利,修建了郑国渠、白渠等大型水利工程,促进农业生产。 ​​在政治上​​,他整顿吏治,严惩贪腐。据《旧唐书》记载,他曾下令“凡官吏受赇(受贿),一匹以上皆死”,仅开元初年就处死了二十多名贪腐官员,朝堂风气为之一新。他还改革科举制度,增加“诗赋”为考试内容,选拔了大量有才华的文人进入仕途。 ​​在军事上​​,他改革府兵制,设立“节度使”(初期为军事长官),加强边疆防御。同时,他与周边少数民族(如突厥、吐蕃)保持友好关系,通过和亲、互市等方式维持边疆稳定。 ​​在文化上​​,他兼容并蓄,支持各种艺术形式的发展。长安城内修建了梨园,专门培养乐工、舞伎;诗人李白、杜甫、王维等在此期间创作了大量不朽诗篇;画家吴道子、张萱等留下了传世名作;音乐、舞蹈、建筑等艺术领域也取得了空前成就。 据史料记载,开元年间的大唐人口达到8000多万,耕地面积扩大至6亿多亩,国库充盈,物价稳定。长安城作为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吸引了来自波斯、大食、日本、新罗等国的商人、学者和使节。日本的遣唐使多次来华,学习唐朝的制度、文化和艺术;波斯商人在长安西市经营珠宝、香料,将大唐的商品和文化带回西方。 然而,开元盛世的背后也隐藏着危机。节度使制度的推行虽然加强了边防,但也为后来的安史之乱埋下伏笔——节度使权力过大,逐渐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李隆基在位后期逐渐怠于政事,宠信杨贵妃,重用李林甫、杨国忠等奸臣,最终导致大唐由盛转衰。 回顾712年的这场权力交接,我们可以看到历史的重要转折往往发生在看似平常的时刻。李隆基的即位不仅开启了一个伟大的时代,也展现了中国古代政治智慧的精髓。他能够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稳步推进改革,平衡各方势力,最终创造出辉煌的文化成就,这些经验至今仍值得我们深思。 从更宏观的历史视角来看,开元盛世的出现并非偶然。它是大唐立国近百年来政治、经济、文化积累的必然结果,也是中国古代社会发展的一个高峰。这个时期确立的许多制度、规范和文化传统,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甚至影响到周边国家和地区的发展。 今天的我们回顾这段历史,不仅要感叹盛唐的辉煌,更要思考历史发展的规律。一个时代的繁荣需要稳定的政治环境、开放的文化政策和良好的经济发展模式。这些历史经验对我们理解当代社会的发展仍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712年9月8日的那场权力交接,不仅改变了大唐王朝的命运,更为我们留下了一段宝贵的历史遗产。愿我们都能从历史中汲取智慧,共同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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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年9月7日:辛丑年的国耻——八国联军铁蹄下的《辛丑条约》怎样撕裂了中国的尊严​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7日,124年前的今天,1901年9月7日,北京城里的蝉鸣还带着夏末的燥热,可东交民巷的使馆区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这一天,清朝政府的全权代表李鸿章和庆亲王奕劻,在一份用中文和英文写成的条约上,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份条约叫《辛丑条约》,是中国近代史上赔款最多、主权丧失最严重的不平等条约,也把中国彻底推入了半殖民地的深渊。 要讲清楚这份条约,咱们得先把时间拨回19世纪末的清朝。那时候的中国,就像一艘漏雨的老船,表面上还挂着“大清帝国”的龙旗,可船底早就被列强的炮弹轰得千疮百孔。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开始,英国用鸦片和大炮打开了中国的国门;1856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烧了圆明园;1894年的甲午战争,日本把清朝的北洋水师打得全军覆没。每一次战败,都要签一份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开埠通商,中国的主权一点点被蚕食。 可清朝的统治者们呢?慈禧太后还在紫禁城里过着奢靡的生活,大臣们要么贪生怕死,要么只会空谈“祖宗之法不可变”。直到1898年,一场叫做“戊戌变法”的运动爆发了——康有为、梁启超这些人想让清朝学习西方,变法图强。可慈禧太后怕自己的权力被夺走,发动了政变,把光绪皇帝关起来,杀死了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变法失败后,清朝的统治更加黑暗,老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苦。 就在这时候,一股来自民间的力量崛起了,那就是“义和团”。义和团的成员大多是农民、手工业者和失业的市民,他们穿着红衣服、扎着红头巾,喊着“扶清灭洋”的口号。为什么叫“扶清灭洋”?因为他们痛恨外国侵略者:外国传教士在中国强占土地、欺压百姓,外国工厂生产的东西挤垮了中国的小作坊,连外国的轮船都抢了中国商船的生意。“扶清”是想借助清朝的力量赶走洋人,“灭洋”是要消灭一切和外国有关的东西——教堂、铁路、电线杆,甚至连穿西装的人都被他们当成“二毛子”(假洋鬼子)打。 义和团的势力越来越大,很快就蔓延到了北京、天津一带。他们冲击教堂,杀死外国传教士和中国教民,甚至拆毁了北京的马家堡火车站。清朝的一些官员,比如直隶总督裕禄,一开始还反对义和团,可看到他们的声势越来越大,就想利用他们来对付外国列强。慈禧太后呢?她本来就恨外国人干涉她的权力,听说义和团能“刀枪不入”(其实是义和团用符咒和迷信来鼓舞士气),就动了心思,想让义和团去“教训”一下洋人。 1900年6月,慈禧太后下了一道诏书,叫“宣抚义和团”,让义和团进京。这一下,北京城里可就乱了套:义和团的人拿着大刀、长矛,在大街上喊打喊杀,外国使馆区成了他们的目标。当时,各国驻北京的使馆都集中在东交民巷,那里有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俄国、意大利、奥匈帝国等八个国家的使馆。义和团的人围攻使馆区,放火烧了教堂,还杀死了德国公使克林德。 这下可把列强惹火了。他们早就想找一个借口,彻底控制中国。现在义和团“挑衅”,正好给了他们机会。1900年8月,英、美、俄、日、法、德、意、奥匈帝国组成了“八国联军”,一共两万多人,从天津出发,向北京进军。联军的士兵们坐着火车,扛着洋枪洋炮,很快就打到了北京城下。 清朝的军队呢?那些拿着冷兵器的绿营兵,哪里是洋枪洋炮的对手?八国联军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很快就攻进了北京。慈禧太后吓得赶紧带着光绪皇帝,还有几个亲信大臣,乔装成老百姓,从北京西边的颐和园出发,一路往西逃,最后躲到了西安。临走前,她还下令让清军“助剿”义和团,意思是让清军和八国联军一起打义和团——反正义和团已经没用了,不如借洋人的手把他们消灭掉。 八国联军占领北京后,可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闯进老百姓的家里,抢走金银珠宝、粮食衣服,甚至连妇女的首饰都被抢走。有的士兵把老百姓当成“活靶子”,开枪取乐;有的士兵强奸妇女,杀人灭口。北京城里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美国的记者约翰·斯温顿当时在北京,他在日记里写道:“街道上堆满了尸体,有的被砍了头,有的被开膛破肚,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气味。孩子们躲在角落里哭,大人们吓得不敢出门。” 更过分的是,八国联军还把北京分成几个“占领区”,每个国家负责一块。他们把清朝的王府当成自己的军营,把太和殿的龙椅当成椅子坐,甚至把颐和园里的珍宝洗劫一空,运回自己的国家。比如,英国军官埃尔金勋爵,把颐和园里的青铜器、瓷器、书画装了满满十几船,运到了英国伦敦,现在还放在大英博物馆里展览。 占领北京后,八国联军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想要更多的好处,于是决定和清朝政府谈判,逼清朝签一份“和约”。1900年10月,各国派代表到北京,组成了“议和代表团”。清朝政府这边呢?慈禧太后躲在西安,不敢回来,只好派李鸿章当全权代表。李鸿章是清朝的“外交能手”,曾经当过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和外国人打过很多交道。可这时候的他,已经78岁了,身体不好,还得拖着病体去和列强谈判。 谈判的过程可真是艰难。列强们个个狮子大开口,提出了很多苛刻的条件。比如,英国要求赔偿2亿两白银,法国要求1.5亿两,俄国要求1.3亿两,日本要求1亿两,美国要求0.5亿两,德国要求0.4亿两,意大利、奥匈帝国各要求0.2亿两,比利时、西班牙、荷兰各要求0.05亿两。加起来一共是4.5亿两白银! 4.5亿两是什么概念?那时候,清朝一年的财政收入大概是8000万两白银,4.5亿两相当于清朝5年多的财政收入。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列强还要求“分39年还清,本息合计9.8亿两”。也就是说,清朝要给列强赔将近10亿两白银,相当于每个中国人要赔1两白银(当时中国有4.5亿人)。那时候,一个普通农民一年的收入大概是2-3两白银,1两白银够一个农民吃半年饭了。这么重的赔款,怎么拿得出来?清朝政府只好把负担转嫁到老百姓身上,加税、加捐,搞得民不聊生。 除了赔款,列强还提出了很多侮辱性的条件。比如,要求清朝把北京的东交民巷划为“使馆区”,允许各国在那里驻兵,而且中国人不能在使馆区里居住。这样一来,东交民巷就成了“国中之国”,清朝政府失去了对北京核心区域的控制。再比如,要求清朝拆除北京到大沽口的炮台,允许外国军队在北京到山海关的铁路沿线驻兵。这样一来,清朝的国防力量被彻底摧毁,列强可以随时派兵进入中国内地。还有,要求清朝“禁止中国人成立或加入反帝组织”,如果有谁敢反抗外国,就要被处死。这等于剥夺了中国人民的反抗权利,让清朝变成了列强的“傀儡政权”。 谈判的时候,李鸿章尽量争取减少赔款和条款,可列强们根本不给他面子。比如,德国代表瓦德西说:“中国必须为义和团的暴行付出代价,否则我们不会罢休。”美国代表柔克义虽然说“要温和一点”,但其实也是想趁机扩大美国在中国的利益。最后,李鸿章没办法,只好在条约上签了字。签字的那天,李鸿章的手一直在抖,墨水都滴在了纸上,留下了一块块污渍。他叹了口气,说:“我办了一辈子的事,练兵也,海军也,都是纸糊的老虎……不过勉强涂饰,虚有其表。” 《辛丑条约》签订后,清朝政府的威信彻底扫地。以前,地方官员还怕朝廷的命令,现在看到朝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开始各自为政。比如,袁世凯在山东当巡抚,根本不听朝廷的调遣;张之洞在湖广当总督,自己搞起了“洋务运动”,不理会朝廷的命令。清朝的统治已经摇摇欲坠,再过10年(1911年),就发生了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的统治。 对于中国人民来说,《辛丑条约》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它让中国的主权丧失殆尽,经济陷入了崩溃,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耻辱,让中国的知识分子和老百姓觉醒了。他们意识到,清朝政府已经腐朽透顶,不能再依靠它来救中国了。于是,一场新的救国运动开始了——资产阶级革命派登上了历史舞台,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就是要推翻清朝,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 1901年9月7日,这个日子永远刻在了中国人的心里。它提醒我们,落后就要挨打,软弱就会被欺负。可是,它也提醒我们,中华民族是一个坚韧的民族,从来不会屈服于外来的压迫。从义和团的反抗,到辛亥革命的胜利,再到抗日战争的胜利,中国人民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曲反抗外来侵略的壮歌。 站在2025年的今天,我们回头看1901年的《辛丑条约》,心中充满了感慨。我们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强大的中国,不再受外国的欺负;我们也忘不了那些为了民族独立而牺牲的先烈们,他们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 历史不会忘记,《辛丑条约》是中国近代史上的国耻;我们也不会忘记,只有国家强大,才能不受欺负。让我们记住这段历史,珍惜现在的和平,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901年9月7日的北京,那艘载着清朝代表的小轿,驶向了东交民巷的使馆区,也驶向了一个民族的屈辱。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今天的中国,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中国。愿我们铭记历史的教训,保持清醒的头脑,为了让祖国更加强大,继续前行。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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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年9月6日:麦哲伦的归帆——人类首次环球航行如何改写世界认知​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5日。493年前的明天,1522年9月6日,西班牙塞维利亚港的晨雾还未散去,一艘破破烂烂的帆船“维多利亚号”正缓缓驶入港口。它的船帆上布满补丁,船身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甲板上站着18名衣衫褴褛的水手——他们头发花白、形容枯槁,却眼里发亮。这一天,人类历史上首次环球航行宣告完成。 要讲清楚这场航行,得先把时间拨回15世纪的欧洲。那时的欧洲,正被一场“大航海狂热”点燃。葡萄牙人达伽马在1498年绕过好望角,打通了通往印度的海上商路,带回的香料让里斯本的贵族们疯狂;哥伦布在1492年“发现”美洲,虽然他至死都以为那是“印度”,却让欧洲人第一次知道:地球的另一端,还有一片未被探索的大陆。 但人们对世界的认知依然像个“模糊的拼图”:地球究竟是圆的还是平的?如果能从欧洲向西航行,能不能绕过美洲,直接到达盛产香料的东印度群岛?香料——这种能让食物变香的神奇植物,欧洲人愿为它付出天价:一磅胡椒在16世纪的伦敦能换半头牛,一盎司肉豆蔻足够支付一个工匠一年的工钱。控制香料贸易,就等于掌握了欧洲的财富密码。 此时的西班牙,刚完成“收复失地运动”(1492年格拉纳达陷落),统一了伊比利亚半岛,急需拓展海外领土。年轻的国王查理一世(即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是个“航海迷”,他听说葡萄牙航海家麦哲伦有一个“向西航行到达香料群岛”的计划,立刻召见了他。 麦哲伦的故事,要从他的出身说起。他1480年出生于葡萄牙北部的小镇萨布罗萨,父亲是葡萄牙皇家骑士团的成员,母亲是贵族之女。10岁那年,他被送到里斯本的宫廷当侍从,跟着王子们学习拉丁文、数学和航海知识。25岁时,他加入葡萄牙海军,参与了征服北非休达港的战役,之后又随船队前往印度、马六甲,积累了丰富的航海经验。 但麦哲伦的野心,与葡萄牙王室的保守产生了冲突。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满足于控制印度洋的香料贸易,不愿冒险开辟新航线;而麦哲伦坚信“向西航行能更快到达香料群岛”,甚至偷偷研究了多年航海图。1517年,他因与国王不和,带着自己的航海计划和几名亲信,逃到了西班牙的塞维利亚。 在塞维利亚,麦哲伦遇到了人生中的“伯乐”——西班牙国王查理一世。查理一世刚与葡萄牙的伊莎贝拉公主结婚(两人是表兄妹),正急于在国际舞台上与葡萄牙竞争。他仔细听了麦哲伦的计划:“给我五艘船,两百名船员,我能在三年内绕过美洲最南端,找到一条通往香料群岛的新航线。香料带来的利润,足够西班牙称霸欧洲!” 查理一世心动了。1518年3月,西班牙国王与麦哲伦签订了《塞维利亚条约》,承诺为船队提供船只、补给和武器,并承诺将香料群岛的十分之一收益分给麦哲伦。但条约里藏着西班牙的小心思:如果麦哲伦成功,西班牙将获得对新航线的控制权;如果失败,风险全由麦哲伦承担。 1519年9月20日清晨,塞维利亚港的钟声敲响了三次。麦哲伦率领的船队终于出发了。船队共有五艘船:“特立尼达号”(旗舰,载员60人)、“圣安东尼奥号”(载员60人)、“康塞普西翁号”(载员50人)、“维多利亚号”(载员45人)和“圣地亚哥号”(载员40人)。船员总数265人,包括水手、士兵、厨师、木匠,甚至还有几名黑人奴隶。 出发前,麦哲伦站在“特立尼达号”的甲板上,对船员们说:“我们将航行在一个未知的海洋上,可能会遇到风暴、疾病,甚至死亡。但只要我们团结,就能完成人类的壮举——绕地球一圈,回到起点!” 船队首先进入大西洋,沿着非洲西海岸向南航行。1519年11月,他们抵达南美洲东海岸的拉普拉塔河河口。麦哲伦将这片水域命名为“淡水海”(Mar Dulce),因为他误以为这是一条流入大西洋的巨大河流。后来,人们才知道这是南美洲的拉普拉塔河,它的入海口比波罗的海还要宽阔。 1520年1月,船队继续向南航行,沿着南美洲海岸线探索。船员们很快发现,这里的冬天异常寒冷——南半球的冬季,海风卷着冰碴子,甲板上的积水瞬间结冰。更糟糕的是,食物开始变质:腌肉里爬满蛆虫,面包硬得能砸伤人,淡水因长时间储存而发臭。船员们的身体迅速垮掉:有人开始咳嗽,有人牙龈出血,有人浑身溃烂——这是坏血病的早期症状。 但麦哲伦没有退缩。他命令船员们“节省每一滴水,每一块面包”,并派小艇去岸边寻找淡水。1520年3月,他们在今天的阿根廷境内发现了一条河流(后来命名为“麦哲伦河”),暂时缓解了饮水危机。 1520年4月,麦哲伦做出了一个关键决定:暂时放弃向南航行,向北寻找补给。但就在这时,“圣地亚哥号”在一场风暴中触礁沉没。船上的37名船员中,只有5人被冲上一座荒岛,其余全部遇难。幸存者在岛上靠吃螃蟹和海鸟存活了12天,最终被路过的西班牙商船救起,但此时他们已虚弱到无法随船队继续航行。 剩下的四艘船继续向南。1520年10月,他们抵达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岛附近。这里的天气愈发恶劣:狂风卷着雪粒,海浪高如城墙,船只被吹得像树叶一样摇晃。船员们的士气跌到了谷底,有人开始抱怨:“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海峡,不如回去吧!” 麦哲伦站在“特立尼达号”的指挥台上,大声喊道:“我们是来探索新世界的!如果现在放弃,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他命令船员们“收紧帆缆,保持队形”,自己则彻夜未眠,用星盘观测星象。 10月21日清晨,值班水手突然大喊:“右舷有陆地!”麦哲伦冲到甲板上,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条狭窄的海峡——两岸是陡峭的悬崖,海水在狭窄的河道中奔腾,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色。这就是后来被命名为“麦哲伦海峡”的航道。 船队小心翼翼地驶入海峡。海峡内暗礁密布,水流湍急,稍有不慎就会触礁。麦哲伦派“圣地亚哥号”(此时已修复)在前方探路,自己则乘坐“特立尼达号”紧随其后。经过38天的艰难航行,船队终于在11月28日驶出了海峡。 当他们走出海峡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惊呆了:海峡的另一侧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海面平静得像镜子,连一丝风都没有。麦哲伦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他将这片海洋命名为“太平洋”(Mar Pacífico),意为“平静之海”。 进入太平洋后,船队的灾难才真正开始。麦哲伦原本以为太平洋并不大,最多用一个月就能穿过。但现实是,太平洋比他想象中辽阔得多——从南美洲到亚洲,足足有1.7万公里! 船队出发时携带的食物和淡水本就不足,进入太平洋后,补给彻底耗尽。船员们开始吃老鼠(船上原本用来抓老鼠的猫早已被吃掉),煮皮革(用海水泡软后煮熟),甚至有人偷偷啃食同伴的尸体。 1521年1月,船队抵达今天的关岛附近。这里的土著居民对这群“天外来客”充满好奇,他们划着独木舟靠近,用椰子、香蕉和烤鱼交换船上的铁器和水壶。麦哲伦将这里命名为“圣胡利安港”(Puerto San Julián),并下令停留补给。 但平静很快被打破。1521年4月,船队抵达菲律宾群岛的宿务岛。麦哲伦发现,这里的居民信仰原始宗教,而他急于将西班牙的国教——天主教传播到这里。他与宿务岛的酋长胡马邦达成协议:用镜子、玻璃珠和武器换取土地,并让酋长和他的族人皈依天主教。 胡马邦同意了,但麦哲伦的野心并未满足。他听说附近的麦克坦岛(Mactan)上的部落拒绝臣服,便决定亲自带兵征服。4月27日清晨,麦哲伦带着60名士兵,乘坐小艇登上麦克坦岛。 土著部落的首领拉普拉普(Lapu-Lapu)早已严阵以待。他带着1500名战士,手持长矛、弓箭和石斧,埋伏在岸边。当麦哲伦的士兵刚踏上沙滩,拉普拉普便下令进攻。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小时。麦哲伦的士兵因水土不服,体力不支;而土著战士熟悉地形,作战勇猛。麦哲伦在混战中腿部中了一支长矛,随后被乱刀砍死。他的尸体被土著人拖走,分而食之——这是原始部落的习俗,他们认为吃掉敌人的肉,就能获得他的力量。 麦哲伦的死,让船队陷入了绝境。剩下的114名船员(出发时265人,已死亡151人)推举西班牙船长胡安·塞巴斯蒂安·埃尔卡诺(Juan Sebastián Elcano)为新指挥官。他们烧毁了无法航行的“康塞普西翁号”和“特立尼达号”(因“特立尼达号”受损严重,无法继续航行),只剩下“维多利亚号”和“圣地亚哥号”(“圣地亚哥号”后来也被遗弃)。 1521年5月,船队继续向西航行,目标是香料群岛(今马鲁古群岛)。此时,船上的食物只剩下发霉的大米和少量咸鱼,淡水需要靠收集雨水维持。船员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们的皮肤因长期缺乏维生素而溃烂,牙齿松动脱落,甚至有人出现了幻觉。 1521年11月,船队终于抵达香料群岛。这里的居民对西班牙人并不友好——他们曾听说过麦哲伦的死讯,拒绝与船队交易。埃尔卡诺不得不命令士兵用武力抢夺香料:他们攻占了几个村庄,抢走了大量肉豆蔻、丁香和胡椒,装满了“维多利亚号”的货舱。 1522年1月,“维多利亚号”载着仅剩的115名船员(又有10人在香料群岛病逝),从香料群岛出发,开始了漫长的返航。他们的目标是绕过好望角,回到大西洋,最终回到西班牙。 返航的路同样艰难。太平洋的风暴依然肆虐,船队在海上漂流了一个月,才终于绕过好望角。此时,“维多利亚号”的船体已经腐烂,帆缆断裂,连罗盘都失灵了。船员们只能靠观察星辰和洋流来判断方向。 1522年5月,“维多利亚号”终于驶入大西洋。9月6日清晨,当它的桅杆出现在塞维利亚港的视野中时,港口的居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艘船不仅完成了环球航行,更带回了欧洲人从未见过的香料和见闻。 麦哲伦船队的环球航行,彻底改变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 首先,它用实践验证了“地圆说”。此前,欧洲人普遍认为“地球是平的”,而麦哲伦船队从欧洲出发,向西航行,最终回到原点,用事实证明了地球是一个球体。这一发现,彻底推翻了中世纪的宇宙观。 其次,它推动了地理大发现。船队绘制了详细的海图,记录了南美洲南端的麦哲伦海峡、太平洋的广阔海域,以及香料群岛的位置。这些资料为后来的航海家(如德雷克、麦哲伦的侄子)提供了重要参考,加速了欧洲对全球的探索。 最重要的是,它开启了全球贸易的新时代。香料、丝绸、瓷器等商品的跨洋贸易变得频繁,欧洲的商船队开始穿梭于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形成了早期的“全球化”网络。西班牙通过控制香料群岛,成为了欧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 但这场航行的代价是惨重的。18名幸存者中,许多人因长期营养不良、坏血病和心理创伤,回到西班牙后不久便去世了。埃尔卡诺在航行结束后仅一年(1526年)也因病离世。 麦哲伦本人未能完成环球航行,但他的名字却永远刻在了人类历史的丰碑上。正如历史学家所说:“麦哲伦的船队不是一个人的胜利,而是整个人类的胜利——他们用勇气和牺牲,揭开了地球的神秘面纱。”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522年9月6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艘破船的靠岸,更是一个时代的觉醒。当“维多利亚号”的船员们踏上塞维利亚的码头时,他们带回来的不仅是香料,更是对世界的重新认识:地球很大,但人类很小;探索很危险,但好奇心永远不会熄灭。 这场航行告诉我们:真正的伟大,不是征服世界,而是敢于出发;真正的进步,不是安于现状,而是不断探索。正如麦哲伦在出发前所说:“我希望我的航行能证明,人类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只要我们有勇气。”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522年9月6日的塞维利亚港,那艘载着18名幸存者的“维多利亚号”,不仅完成了人类首次环球航行,更点燃了人类探索世界的火种。愿我们铭记历史的勇气,保持对未知的好奇,为更广阔的世界继续前行。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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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前

1839年9月5日:虎门的炮声——第一次鸦片战争如何撕开中国近代的伤口​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4日。186年前的明天,1839年9月5日,广东珠江口的江风卷着咸腥的水汽,吹得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英国“威厘士厘号”战舰的甲板上,海军上将懿律正举起望远镜,瞄准珠江口内的清朝水师船只。随着一声令下,第一发炮弹呼啸着划破江面,击中了清军的“顺利号”师船——木屑纷飞,江水沸腾,浓烟中传来士兵的惨叫。这声炮响,不仅揭开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序幕,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天朝上国”的幻梦之上,将古老的中国强行拖入了近代化的血与火之中。 要讲清楚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得先把时间拨回19世纪30年代的中国。那时的中国,正处于“嘉庆中兴”后的衰颓期。人口从乾隆晚期的3亿暴增至4亿,土地兼并却愈演愈烈——占人口不到10%的地主阶级掌握了全国60%以上的耕地,农民被迫沦为佃户或流民,白莲教、天地会等起义此起彼伏。官场更是腐败成风:官员们“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收受贿赂、卖官鬻爵成风;地方上的胥吏更是横行乡里,连老百姓的婚丧嫁娶都要“打秋风”。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英国,正经历着工业革命的浪潮。蒸汽机的轰鸣中,工厂取代了手工工场,火车开始在铁轨上奔驰,海外市场的需求激增。但英国的工业品(如毛纺织品、金属制品)在中国却滞销——中国人更习惯穿土布、用铜器,对“洋货”兴趣寥寥。为了扭转贸易逆差,英国商人盯上了一样“特殊商品”:鸦片。 鸦片是从罂粟中提取的麻醉品,早在唐朝就已传入中国,但长期被严格管制。18世纪末,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大规模种植鸦片,通过走私船运入中国。起初,清政府虽禁止鸦片,但地方官员受贿纵容,走私量逐年激增。到1835年,中国吸食鸦片的人数已超过200万——上至王公贵族(如庆亲王奕劻的父亲奕纯),下至贩夫走卒(如北京城的轿夫、江南的船工),皆有染。白银如流水般外流——仅1838年,中国外流白银就高达1亿两,相当于全国两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白银外流导致国内经济彻底崩溃:市场上白银稀缺,铜钱贬值,百姓买米要拿麻袋装钱;军队饷银不足,士兵们甚至要靠砍柴、卖炭换米充饥;官场腐败更甚,官员们一面高喊“禁烟”,一面收受贿赂,包庇鸦片商。1838年,江苏巡抚陶澍在奏折中痛陈:“鸦片流毒,遍于天下。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 1838年12月,道光帝终于下定决心禁烟。他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节制广东水师”,赴广州主持禁烟。林则徐是福建侯官人,以刚正清廉著称,曾在湖北、湖南等地整顿吏治,政绩卓著。他深知鸦片的危害,到任后立即采取了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措施: ​​第一步:封锁商馆,切断鸦片来源。​​ 林则徐派兵将外国商馆与外界隔离,派水师在珠江口巡逻,禁止外国商船靠岸。他警告外国商人:“若不将趸船鸦片尽数缴官,朕必断尔等生路!” ​​第二步:严令缴烟,逼迫商人就范。​​ 林则徐要求外国商人签署“永不夹带鸦片”的保证书,否则“货尽没官,人即正法”。起初,英国驻华商务总监义律试图拖延,称“商人不愿缴烟”,但林则徐不为所动。他派兵包围了商馆,切断了商馆的淡水、食物供应,甚至拆毁了商馆的围墙。最终,义律被迫妥协。 ​​第三步:虎门销烟,震慑中外。​​ 1839年6月3日,林则徐在虎门海滩当众销毁鸦片。他命人挖了两个长宽各45米的大池,池底铺石,四周钉板,池前设涵洞通向大海。士兵们将鸦片切成小块,投入池中,再倒入生石灰。霎时间,池水沸腾,浓烟滚滚,237万多斤鸦片化为乌有。围观的老百姓拍手称快,连外国商人都惊叹:“他们在销毁鸦片时,连一片叶子都没留下,这种决心令人敬畏!” 虎门销烟彻底激怒了英国。伦敦的《泰晤士报》写道:“中国的皇帝竟敢烧毁我们的财产!这是对大英帝国的侮辱!”英国议会以271票对262票的微弱优势,通过了对华战争议案。1840年4月,英国政府任命懿律为全权代表,率一支由48艘战舰、4000名士兵组成的“东方远征军”从朴茨茅斯港出发,直扑中国东南沿海。 1839年9月5日,是这场战争的关键节点。此时,英国舰队已抵达广东珠江口,封锁了广州的出海口。清朝水师提督关天培率军抵抗,但清军的战船多是木质帆船,装备落后——最大的“威远号”不过装备了12门老式火炮,而英国的“威厘士厘号”战舰则装备了60门大炮,射程超过3公里。 这一天,英国舰队向清军发起了第一次正式攻击。关天培站在“靖远号”战舰的甲板上,望着远处英国军舰的黑洞洞炮口,对部下说:“今日之战,有进无退!大丈夫为国捐躯,死而无憾!”清军士兵们喊着“杀敌报国”的口号,驾船冲向英军。但英军的炮弹像雨点般落下,清军的“顺利号”“超武号”等师船被击沉,水兵们纷纷落水。关天培身负重伤,仍坚持指挥,最终被炮弹击中,壮烈殉国。 这场战斗的结果,让英国看到了清朝的虚弱。义律在给英国政府的报告中写道:“清军的抵抗毫无章法,他们的武器和战术还停留在几百年前。只要我们继续施压,清朝很快就会求和。” 第一次鸦片战争持续了两年多。1840年8月,英军攻占定海;1841年1月,攻陷虎门;1842年8月,英军兵临南京城下。清政府无力抵抗,被迫与英国签订《南京条约》。 《南京条约》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内容包括: * •​​割让香港岛​​:香港岛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开启了列强瓜分中国的先例; * •​​开放五口通商​​: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被辟为通商口岸,外国商品大量涌入; * •​​赔偿2100万银元​​:相当于清政府一年财政收入的1/3,加重了百姓负担; * •​​协定关税​​:英国商人进出口货物的税款,必须经过双方协议,中国失去了关税自主权; * •​​领事裁判权​​:英国人在中国犯罪,由英国领事审理,中国法律对外国人无效; * •​​片面最惠国待遇​​:中国给其他国家的优惠,英国可同样享受。 这些条款,彻底破坏了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香港岛的割让,让中国失去了重要的海防要地;五口通商让外国商品(如洋纱、洋布)大量涌入,摧毁了中国传统的手工业——1845年,上海的土布销量比1838年下降了60%,无数织工失业;协定关税使中国失去了保护本国工业的手段,成为列强的商品倾销地和原料产地。 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影响,远不止于一纸条约。它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中国“天朝上国”的幻梦,让中国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世界的中心,而是落后于西方的“弱国”。 林则徐在战后被革职流放,他在前往伊犁的途中写下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诗句,道尽了爱国者的悲愤;魏源在《海国图志》中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呼吁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如造炮、造船);而更多的普通百姓,则在战争中失去了家园和亲人,被迫离开土地,成为流民。 但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这场战争虽然给中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却也成为近代中国觉醒的起点。它让中国人明白:闭关锁国只会落后挨打,只有变革图强,才能在世界立足。正如梁启超在《戊戌政变记》中所言:“唤起吾国四千年之大梦,实自甲午一役始也。”而第一次鸦片战争,正是这“大梦初醒”的前奏。 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839年9月5日,我们听见的不仅是珠江口的炮声,更是一个古老文明在近代化浪潮中的挣扎与觉醒。那声炮响,撕开了中国近代的伤口,却也让无数仁人志士开始探索救亡图存的道路——从林则徐的禁烟到魏源的“师夷”,从洋务运动的“自强”到戊戌变法的“维新”,中国人民从未放弃过对独立与富强的追求。 历史不会为战争留名,但它会永远记住那些为民族尊严而战的英雄(如关天培、林永升),记住那些在苦难中觉醒的灵魂(如魏源、梁启超)。正如林则徐所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一个国家要强大,不仅要开放包容,更要坚守底线;不仅要学习他人,更要保持自我。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839年9月5日的珠江口炮声,那声划破长空的轰鸣,不仅开启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序幕,更敲醒了沉睡的中国。愿我们铭记历史的教训,珍惜当下的和平,为民族的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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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9月4日:复旦的晨钟——一所大学的诞生与近代中国的教育觉醒​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3日。119年前的明天,1905年9月4日,上海吴淞口的江风卷着秋凉,掠过一片新翻的荒地。泥地上还留着昨夜雨水冲刷的痕迹,两排青砖砌成的校舍静静矗立,门楣上“复旦公学”的木匾被晨露浸得发亮。160名身着长衫的学生提着布包,踩着青石板路走进教室——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所由民间自主创办的高等学府,它的开学,不仅是一块校牌的竖起,更是一个民族在救亡图存中,用教育点燃的觉醒之光。 要讲清这所大学的由来,得先把时间拨回1905年的中国。那时的中国,正站在“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悬崖边。1900年八国联军的炮火轰开北京城门,《辛丑条约》的赔款压得百姓喘不过气;1901年清政府推行“新政”,却在“废科举、兴学堂”的口号中陷入迷茫——延续了1300年的科举制被废除,可新的教育体系却像一盘散沙:官办的“洋务学堂”只教外语和科技,学生毕业后大多成了翻译;教会办的“圣约翰大学”“震旦学院”虽引入西方学科,却总带着股“洋味儿”,甚至连课本都要用英文印刷;民间私塾还在教“四书五经”,先生摇着戒尺喊“之乎者也”,学生们却连“电报”“火车”都没见过。 当时的有识之士痛心地意识到:中国要救亡,必须先“开民智”;要“开民智”,必须办新式教育。可新式教育该由谁来办?官府办学的效率低,教会办学又让人放心不下。这时候,一位白发老人站了出来——他就是马相伯。 马相伯生于1840年,江苏丹阳人。他幼年丧父,被送到上海徐汇公学读书,11岁就学会了拉丁文,18岁加入耶稣会,31岁成为神父。作为中国最早一批留学欧洲的学生,他在法国巴黎大学攻读哲学、数学,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拉丁语,甚至能用英文写哲学论文。但这位“洋博士”始终惦记着祖国:1870年,他放弃国外的优渥生活回国,在徐汇公学任教;1898年,他因不满清政府的腐败,辞去所有职务,隐居上海;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他在《时报》上发表《救亡论》,疾呼:“欲救中国,必自兴学始;欲兴学,必自广设学堂始!” 1903年,63岁的马相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用自己的积蓄,在上海吴淞口附近创办一所“中国人自己的大学”。他变卖了苏州的房产,拿出毕生的藏书作抵押,又四处奔走募捐——找士绅、找商人、找海外华侨,甚至找到自己的学生。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我今年63岁,能活几年?但只要能建一所大学,培养一百个有学问、有血性的青年,中国就有希望。” 筹办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吴淞口的风沙大,刚打好的地基总被雨水冲垮;砖窑离得远,运砖的牛车要在泥路上走三天;最缺的是钱——马相伯把自己攒了十年的养老钱全投进去,还不够买200亩地。他去见上海的富商,有人说他“疯了”:“办大学?不如开钱庄赚钱!”有人劝他:“不如等官府拨款,何必自己操这份心?”马相伯却摇头:“官府的钱,哪能随便给我们?就算给了,也未必能办成我们想要的学。” 1905年春天,当两排青砖校舍终于矗立在吴淞口时,马相伯站在工地前,摸着粗糙的砖墙掉眼泪。他在日记里写:“今日校舍初成,虽无华屋,却有生气。愿诸君在此读书,不负少年头。” 1905年9月4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吴淞口的渡口就热闹起来。学生们从上海各个角落赶来:有穿青布长衫的秀才,背着布包,里面装着《史记》《汉书》;有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青年,提着皮箱,里面塞着英文原版书;还有家境贫寒的农家子弟,赤着脚踩在泥里,裤脚沾着草屑——他们是第一次走出村子,第一次坐船,第一次见到“大学”的校门。 马相伯穿着粗布长衫,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学生。他身后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这是他选的校训,取自《论语》,却暗含深意:他不要学生只会背八股文,不要他们只懂“忠君爱国”的空话,他要培养的是“有学问、有思想、有担当”的新青年。 开学典礼上,没有礼炮,没有鲜花,只有一排长凳,一块黑板,和200多双期待的眼睛。马相伯走上讲台,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诸位同学,今日之中国,需要的不是‘读死书’的书生,而是‘能救国’的栋梁。大学不是官府的附属品,不是教会的传声筒,而是‘思想的自由市场’。在这里,你们可以质疑,可以辩论,可以探索一切未知。” 他顿了顿,提高声音:“我丑话说在前头——复旦不设宗教课,不拜孔子,不拜上帝,只拜真理。你们若来混文凭,趁早走;你们若想救中国,就留下!” 台下的学生们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17岁的李登辉(后来成为复旦大学校长)坐在第一排,他在回忆录里写道:“马先生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突然明白,原来读书不是为了做官,是为了救国。” 复旦的第一批学生,共有160人。他们的课程表,至今看来都“惊世骇俗”: * •​​国文​​:不学科举范文,不背“子曰诗云”,教材是马相伯和学生一起编的,选了《史记》里的《游侠列传》、《汉书》里的《霍光传》,还有龚自珍的《己亥杂诗》。马相伯说:“读古文,不是为了写八股,是为了学古人的风骨。” * •​​英文​​:由美国传教士林乐知的学生任教,课本是《莎士比亚故事集》,课堂上鼓励学生用英语辩论“中国是否需要君主立宪”。 * •​​格致(物理、化学)​​:实验室里摆着显微镜、酒精灯,学生们自己动手做实验——比如用硫酸铜溶液制晶体,用气球演示气体膨胀。 * •​​舆地(地理)​​:地图不是旧的“皇舆全览图”,而是刚出版的《中外舆地全图》,老师指着地图说:“你们看,这是胶州湾,德国人占了;这是旅顺口,俄国人占了——我们为什么要学地理?因为要知道中国的土地在哪里,被人占了多少。” * •​​体操​​:每天下午一小时,学生们在操场跑步、跳高、列队。马相伯说:“身体是救国的本钱,你们要是病恹恹的,拿什么救中国?” 最让学生们兴奋的,是每周三的“时务课”。教室的长桌拼成圆圈,学生们围坐在一起,讨论时事:甲午战争的教训、戊戌变法的失败、列强瓜分中国的危机……1905年10月,学生们听说安徽巡抚恩铭被革命党人徐锡麟刺杀,立刻组织了一场辩论会,主题是“革命是否可行”。 “革命会血流成河!”一个学生拍着桌子喊,“你看戊戌变法,六君子被砍头,光绪帝被软禁,这就是教训!” “可改良又有什么用?”另一个学生反驳,“去年废了科举,可新的学堂还是教不出能救国的人!” 马相伯坐在台下,听着学生们争得面红耳赤,最后总结:“无论革命还是改良,都需要知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需要勇气。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读书,多思考,等你们有了本事,中国才有希望。” 复旦的开学,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首先是教育界的震动。此前,中国的新式学堂多是官办或教会办,而复旦是第一所由民间士绅、商人共同创办的私立大学。它的成功,让更多人看到了“民间办学”的可能:1906年,张謇在南通创办通州师范学校;1907年,陈嘉庚在厦门创办集美学校;1910年,张伯苓在天津创办南开学校——这些后来影响中国教育的名校,都曾派人到复旦考察,学习它的办学经验。 其次是青年思想的觉醒。复旦的学生们不再满足于“读死书”,他们开始创办社团、办报纸、参与社会活动:1906年,学生创办了《复旦》月刊,发表文章批判“女子无才便是德”,呼吁“男女同校”;1907年,学生组织“复旦演讲会”,到上海街头宣讲“抵制鸦片”“振兴实业”;1910年,学生发起“抵制美货运动”,在上海南京路搭起演讲台,号召同胞“不用美国货,救我民族工业”。 更重要的是,复旦为中国近代高等教育树立了“学术自由”的典范。马相伯常说:“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他聘请教师从不看出身:有留日归来的革命党人,有精通西学的学者,甚至还有前清的举人——只要学问好,不论政治立场,都可以来任教。这种包容的氛围,让复旦成为当时中国思想最活跃的大学之一。学生们在课堂上争论“君主立宪”与“民主共和”,在宿舍里讨论“马克思主义”与“无政府主义”,连《新民丛报》的主笔梁启超都曾来校演讲,称赞“复旦学生,眼中有光”。 当然,复旦的创办并非一帆风顺。1905年开学时,校舍只有两排瓦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学生们的伙食是糙米配咸菜,冬天连棉鞋都穿不上。马相伯把自己的养老金拿出来补贴学校,甚至抵押了房产。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我今年65岁了,能活几年?但只要复旦能多培养一个有用的人才,我就值了。” 1906年冬天,马相伯因积劳成疾住院。学生们轮流去医院照顾他,有的给他喂药,有的帮他补衣服,还有的把省下来的零花钱塞给护士,说:“请给马先生买只老母鸡补补。”马相伯躺在病床上,拉着学生的手说:“我死后,你们要记住,复旦不是我的,是中国的。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教育救国’的信念。” 1907年,马相伯病逝,享年67岁。临终前,他留下遗言:“丧事从简,把钱省下来给学生们买书。”学生们遵嘱将他安葬在吴淞口的海边,墓碑上只刻了七个字:“马相伯先生之墓”。 1905年9月4日的复旦开学,不仅是一所学校的起点,更是一个民族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印记。它告诉我们:真正的教育,不是灌输知识,而是点燃思想;真正的救国,不是空喊口号,而是培养人才。 从1905年的吴淞口到今天的邯郸路,复旦人始终记得马相伯的叮嘱:“中国需要的是能思考的头脑,能行动的双手,能担当的肩膀。”1915年,复旦公学升格为“私立复旦大学”;1941年,改为国立复旦大学;如今,它已成为中国顶尖的综合性大学,培养了数以十万计的优秀人才。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905年9月4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所大学的诞生,更是一个民族对“新教育”的觉醒。它像一盏灯,照亮了近代中国的教育之路;它像一把火,点燃了无数青年的救国之志。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905年9月4日的复旦公学,那声清脆的上课铃,不仅敲开了中国近代高等教育的门,更敲醒了无数人对“教育救国”的信念。愿我们铭记历史的智慧,珍惜当下的学习机会,为民族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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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前

1791年9月3日:巴黎的晨钟——一部宪法如何改写法国的千年专制​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9月3日。234年前的今天,1791年9月3日,法国巴黎的杜伊勒里宫附近,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会议正在紧张进行。国民议会大厅的穹顶下,议员们的争吵声、钟表的滴答声,与窗外巴黎街头的喧嚣交织在一起。最终,一份名为《1791年宪法》的文件以多数票通过——它宣告了法国两千多年君主专制制度的终结,将这个国家从“国王的王国”变为“法律的国家”,也拉开了现代民主政治在法兰西的序幕。 要理解这份宪法的意义,得先把时间拨回18世纪末的法国。那时的法国,是一个被“旧制度”(Ancien Régime)笼罩的国家。所谓“旧制度”,是指以波旁王朝为中心的封建专制体系:国王拥有绝对权力,自称“朕即国家”;社会被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教士(约12万人),第二等级是贵族(约40万人),第三等级则是农民、市民、资产阶级等普通民众(占人口97%)。 前两个等级享有免税、司法特权,第三等级却要承担重税(如“盐税”“人头税”),连面包价格上涨都能引发骚乱。更讽刺的是,国王路易十六的宫廷里,贵族们穿着绫罗绸缎,用镀金的餐具享用松露和红酒,而巴黎街头的流浪汉却因饥饿啃食树皮。1788年,法国爆发了百年一遇的大饥荒,面包价格暴涨三倍,巴黎的面包店外排起了长队,有人甚至为抢面包大打出手。一位目击者写道:“妇女们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求面包,士兵用刺刀驱赶她们,孩子们的哭声比雨声还凄厉。” 但真正点燃革命火种的,是启蒙思想的传播。伏尔泰、卢梭、孟德斯鸠等思想家用书籍和文章批判专制,呼吁“自由、平等、博爱”。伏尔泰在《哲学通信》中写道:“难道一个人的出身就能决定他的命运?一个农民的儿子和贵族的儿子,难道生来就该一个种地、一个骑马?”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提出:“主权属于全体人民,政府只是人民的代理人。”这些思想像火种,在第三等级中蔓延:“为什么出生决定命运?”“为什么国王可以随意征税?”“我们难道没有权利参与国家管理?” 1789年5月,路易十六为解决财政危机召开“三级会议”(三个等级的代表会议),但第三等级代表(共600人)因不满投票规则(按等级而非人数),宣布脱离会议,自行成立“国民议会”,宣称“代表全体法国人民”。这一举动,标志着法国大革命的正式爆发。 1789年7月14日,巴黎民众攻占巴士底狱,释放政治犯,标志着革命进入高潮。这座象征专制的堡垒被攻破时,城墙上飘起了国民议会的旗帜——蓝白红三色旗,后来成为法国国旗。巴黎的街头,人们举着火把游行,高喊“自由万岁!”“打倒暴君!”;外省的城市里,农民焚烧地契,拒绝向贵族交租;甚至连部分士兵也倒戈,加入革命的队伍。 但革命的道路充满分歧。一些人主张彻底推翻君主制,建立共和国;另一些人则希望保留国王,通过宪法限制其权力。国民议会中的温和派(如米拉波、西哀士)认为,君主立宪制既能避免暴力,又能约束王权,是过渡的最佳选择。米拉波曾对路易十六说:“陛下,您不是国王,而是国家的首席公务员。您的权力来自法律,而非神授。” 1791年6月,路易十六试图逃离法国(史称“瓦雷讷逃亡”),他伪装成仆人,带着家眷乘坐马车向东北边境逃窜,希望投靠奥地利军队。但在距离边境仅30公里的瓦雷讷村,他被认出——一个驿站的马夫认出了国王的马车纹饰,立刻鸣枪示警。愤怒的村民包围了马车,路易十六被迫折返巴黎。这一事件彻底暴露了国王的专制倾向,也让更多人意识到:必须用宪法严格限制王权。 1791年9月3日,国民议会大厅。议员们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的是一份经过10个月讨论、修改了2000多处条款的宪法草案。它的核心内容包括: 1. 1.​​限制王权​​:国王为国家元首,由世袭产生,但无立法权;国王的命令需经部长副署(部长对议会负责),且议会可随时罢免部长;国王有权否决法律,但否决权仅限两次,第三次表决后自动生效。 2. 2.​​确立立法权​​:设立“立法议会”,议员由“积极公民”(缴纳一定税额的男性)选举产生,拥有制定法律、批准预算、监督政府的权力。 3. 3.​​保障公民权利​​:宪法明确“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是公民的自然权利;废除封建特权,取消贵族免税权;规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禁止任意逮捕和监禁。 4. 4.​​宗教与国家分离​​:承认天主教的“国教”地位,但禁止教会干预政治,取消什一税(教会征收的税种)。 草案提交讨论时,现场气氛激烈。激进派代表罗伯斯庇尔站在议会大厅的台阶上,大声质问:“难道我们要给暴君留一条退路?”他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几乎戳到面前的讲稿:“看看瓦雷讷事件!国王连自己的誓言都能背叛,我们怎么能相信他会遵守宪法?”但温和派议员反驳:“没有宪法的约束,革命可能演变成无政府状态;有了宪法,我们才能用法律战胜专制。” 最终,宪法以318票赞成、224票反对通过。当议长宣布“宪法通过”的那一刻,大厅外的巴黎民众爆发出欢呼——他们中的许多人凌晨就来排队,只为见证这一历史时刻。一位叫玛丽的女裁缝挤在人群中,她后来回忆:“我丈夫是面包师,前几天还在为面包涨价发愁。今天,我听见议员们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们的孩子能过上好日子了。” 1791年9月3日通过的宪法,被称为“1791年宪法”,它是法国历史上第一部成文宪法,也是欧洲大陆最早的君主立宪制宪法之一。它的意义,远不止于“结束专制”。 首先,它确立了“主权在民”的原则。宪法明确“国家主权属于全体公民”,政府权力来自人民的委托。这一思想彻底颠覆了“君权神授”的传统观念,为现代民主政治奠定了基础。在此之前,欧洲各国的权力来源都是“神授”或“血统”,而法国的这部宪法告诉世界:权力属于人民,政府的合法性来自人民的同意。 其次,它推动了法国社会的转型。宪法废除了封建特权,允许第三等级(尤其是资产阶级)参与政治,为资本主义发展扫清了障碍。此后,法国的工商业迅速崛起,巴黎成为欧洲的金融中心。一位历史学家统计,1791年后,法国的银行数量增加了3倍,工厂主的数量增长了5倍,新兴的资产阶级开始成为社会的主导力量。 更重要的是,它为其他国家的革命提供了范式。美国独立战争后制定的《联邦宪法》(1787年)影响了法国,但1791年宪法反过来启发了欧洲其他国家的minzhu运动——比利时、荷兰、意大利等国的宪政改革,都能看到它的影子。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写道:“1791年宪法是现代政治的起点,它让‘自由’从思想变成了制度。” 当然,这部宪法也存在局限性。它保留了君主制,国王仍有一定的行政权;选举权仅限于“积极公民”(约430万人),占人口的15%,妇女、农民和无套裤汉(城市平民)被排除在外。这些缺陷,为后来的动荡埋下了伏笔。 1791年10月,路易十六被迫宣誓效忠宪法,但他的内心并不认同。他在日记中写道:“这部宪法是对君主制的侮辱,我签字只是为了暂时保全自己。”1792年,路易十六勾结外国势力(奥地利、普鲁士)企图镇压革命,导致“八月十日事件”——巴黎民众攻占杜伊勒里宫,逮捕国王。1793年,路易十六被送上断头台,君主制彻底终结,法国进入共和时代。 但1791年宪法的历史价值并未因此褪色。它像一座桥梁,连接了专制与民主;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现代政治的大门。正如法国历史学家米涅在《法国革命史》中所言:“1791年宪法不是完美的,但它让法国第一次拥有了‘法律高于国王’的信念——这才是革命最珍贵的遗产。”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791年9月3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份宪法的通过,更是一个民族对自由的追寻。从“朕即国家”到“法律即国家”,从“特权即正义”到“平等即正义”,法国用一部宪法完成了从专制到民主的蜕变。 这部宪法告诉我们:真正的进步,不是推翻旧制度,而是建立新规则;真正的自由,不是少数人的特权,而是所有人的权利。正如《人权宣言》中所言:“自由传达思想和意见是人类最宝贵的权利之一。”而1791年宪法,正是这一权利的制度保障。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791年9月3日的巴黎,那场决定国家命运的会议,不仅改写了法国的历史,更照亮了人类追求民主的道路。愿我们铭记历史的智慧,珍惜当下的自由,为所有渴望平等与正义的人们加油。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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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前

1961年9月1日:贝尔格莱德的晨光——第一次不结盟会议如何唤醒第三世界的集体声音​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8月31日。64年前的明天,1961年9月1日,南斯拉夫首都贝尔格莱德的人民宫在晨雾中苏醒。这座巴尔干半岛上的白色建筑,此刻正被25个国家的旗帜装点——阿富汗的星月旗、埃及的金字塔旗、印度的新月旗、南斯拉夫的红五星旗……它们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25位领导人陆续走进会场:印度总理尼赫鲁穿着白色纱丽,埃及总统纳赛尔戴着标志性的费多拉帽,南斯拉夫总统铁托身着深灰色西装,印尼总统苏加诺的巴迪克衬衫上绣着爪哇花纹……他们中有刚摆脱殖民枷锁的“新生国家”,有不甘被美苏阵营绑架的“独立斗士”,更有决心为中小国家发声的“清醒者”。这场会议的名字叫“第一次不结盟国家和政府首脑会议”——它像一颗投入冷战铁幕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至今仍在国际舞台上震荡。 要讲清楚这场会议的意义,得先把时间拨回20世纪50年代末的冷战世界。那时的地球,被一道无形的“铁幕”劈成两半:西边是北约的军事同盟,东边是华约的社会主义阵营;朝鲜半岛的战火刚熄灭,越南的丛林里又燃起冲突;非洲大陆的殖民地纷纷挂起独立旗帜,却仍在“选边站”的压力中挣扎——要么加入美国主导的“自由世界”,要么投入苏联怀抱的“社会主义大家庭”,否则就会被贴上“中立”的标签,沦为大国博弈的筹码。 对许多新独立的国家来说,“独立”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比如印度,1947年从英国殖民统治下解放时,全国80%的人口是文盲,工业产值仅占GDP的10%,连火柴都要依赖进口。尼赫鲁总理曾无奈地说:“我们的独立,不过是换了个主子——从前要听伦敦的,现在要听华盛顿或莫斯科的。” 埃及的情况更典型。1952年,纳赛尔领导的“七月革命”推翻了英国扶持的法鲁克王朝,次年收回了苏伊士运河的主权。但英国不甘心失去中东的“石油命脉”,联合法国和以色列发动了“苏伊士运河危机”。1956年10月,英法以三国的战机轰炸埃及城市,坦克碾过开罗街头,纳赛尔站在总统府的废墟前,对着全国广播:“我们宁可战死,也不做殖民地的奴隶!”最终,在美苏的联合施压下,英法以被迫撤军,但埃及的代价是:全国1/3的工业设施被毁,经济损失超过10亿英镑(相当于今天的500亿美元)。 南斯拉夫总统铁托则是“不结盟”的最早实践者。二战后,南斯拉夫在铁托的领导下,拒绝了苏联的“经济援助”和“军事指导”,坚持“自治社会主义”道路。他曾对苏联大使说:“我们的工厂要自己建,我们的军队要自己练,我们的政策要自己定——这不是对抗,而是生存。”这种“不依附”的立场,让南斯拉夫成为中小国家的“精神灯塔”。 1960年,铁托访问印度时,在新德里的总统府与尼赫鲁、埃及总统纳赛尔、印尼总统苏加诺、加纳总统恩克鲁玛围坐一圈。窗外是恒河的晚霞,桌上的茶盏飘着茉莉香。铁托首先开口:“我们这些国家,刚从殖民主义的牢笼里爬出来,却又被卷入美苏的军备竞赛。难道我们要永远当‘棋子’吗?”尼赫鲁接过话头:“是的,我们必须联合起来,用同一个声音说话。”纳赛尔拍了拍桌子:“对!殖民主义没打垮我们,美苏的威胁也不能压垮我们——我们要建立自己的‘第三种力量’。” 这场对话,成了不结盟运动的起点。1960年5月,20个国家的代表在开罗召开筹备会议,签署了《关于不结盟和和平共处的宣言》,明确提出:“我们拒绝加入任何军事同盟,反对任何形式的外来干涉,主张通过和平协商解决国际争端。” 1961年9月1日清晨,贝尔格莱德的人民宫前,来自25个国家的代表团陆续抵达。阿富汗代表团的卡车沾着沙漠的尘土,阿尔及利亚的代表穿着传统的“卡菲耶”头巾,缅甸的僧侣代表团捧着佛经……他们中有的是第一次走出国门的“新生国家”,有的是曾与美苏有过摩擦的“麻烦制造者”,但此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让世界听到“第三世界”的声音。 会议的第一项议程,是讨论《不结盟国家和政府首脑宣言》草案。这份由铁托、尼赫鲁、纳赛尔等人共同起草的文件,核心内容包括五条: 1. 1.​​反对殖民主义​​:要求所有殖民国家立即停止对殖民地的压迫,尊重殖民地人民的自决权; 2. 2.​​反对帝国主义​​:谴责大国通过军事同盟、经济制裁等手段干涉他国内政; 3. 3.​​主张和平共处​​:倡导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发展关系; 4. 4.​​支持民族解放运动​​:声援非洲、亚洲、拉丁美洲的民族独立斗争; 5. 5.​​反对核战争​​:呼吁禁止核武器试验,推动裁军谈判。 草案提交讨论时,现场气氛热烈得像一锅煮沸的奶茶。埃及总统纳赛尔第一个站起来发言:“我们不是要对抗任何国家,而是要对抗压迫本身!如果大国认为我们可以被随意摆布,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他的声音洪亮,目光扫过全场,印度总理尼赫鲁随即起身补充:“和平共处不是软弱,而是智慧。只有中小国家联合起来,才能让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 但争论也随之而来。一些国家的代表担心“反对殖民主义”会得罪前宗主国,比如刚果(金)的代表说:“我们刚从比利时的殖民统治下解放,现在如果公开反对所有殖民国家,会不会影响经济援助?”印尼总统苏加诺笑着摆手:“援助是暂时的,尊严是永恒的。如果我们连自己的立场都不敢表达,又怎么能真正独立?” 经过三天三夜的讨论,草案最终以全票通过。会议还发表了《关于战争的危险和呼吁和平的声明》,呼吁美苏停止军备竞赛,通过对话解决分歧。当最后一支钢笔在宣言上落下时,铁托站起身,用塞尔维亚语说了一句:“今天,第三世界诞生了。” 这场会议的影响,远超与会者的预期。 首先,它标志着“第三世界”作为独立政治力量的崛起。在此之前,国际舞台上的主角是美苏和少数西方强国;此后,“不结盟国家”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它们占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二,占陆地面积的四分之三,任何重大国际议题都不得不考虑它们的立场。1964年,第二次不结盟会议在开罗召开,参会国家增至47个;1970年,第三次不结盟会议在卢萨卡召开,正式提出“南南合作”(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合作)的口号。 其次,它推动了国际关系的多极化。不结盟运动的“不结盟”原则,打破了“非友即敌”的冷战逻辑,为中小国家提供了“不选边站”的选择空间。许多国家借此机会发展与不同阵营国家的经贸、文化合作:印度与中国在1950年建交,南斯拉夫与美国在1961年恢复外交关系,埃及与苏联在1971年签署了《苏埃友好合作条约》——这些都是不结盟精神的体现。 最重要的是,它为后来的全球治理提供了范式。不结盟运动倡导的“平等、主权、不干涉内政”原则,被写入联合国宪章的补充文件;其推动的“南南合作”,成为20世纪70年代后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20世纪80年代,联合国大会通过《建立新的国际经济秩序宣言》,其中许多条款都源自不结盟运动的诉求。 当然,会议并非没有争议。一些西方媒体批评不结盟运动“缺乏明确目标”“只是口号式的抗议”;也有国家对草案中的某些条款(如对殖民主义的定义)存在分歧——比如拉丁美洲的代表认为,“经济殖民主义”(如跨国公司对资源的掠夺)也应被纳入反对范围,但草案中仅提到了“政治殖民主义”。 但正如铁托在闭幕式上所说:“我们不是要建立一个‘新的阵营’,而是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尊重每个国家尊严的世界。”这句话,在64年后的今天,依然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站在2025年的今天回望1961年9月1日,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场会议的召开,更是一个时代的觉醒。不结盟运动的先驱者们用行动证明:真正的独立,不是地理上的分割,而是精神上的自主;真正的和平,不是阵营的对立,而是平等的对话。 正如会议《宣言》中所言:“我们相信,通过团结和合作,所有国家都能在自由、尊严与和平中共存。”这句话,在64年后的今天,依然有着现实的意义——当世界面临气候变化、贫富差距、地缘冲突等全球性挑战时,“团结”与“合作”依然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961年9月1日的贝尔格莱德,那场没有硝烟的聚会,不仅改写了国际关系的规则,更点燃了第三世界追求平等与自由的火种。愿我们铭记历史的智慧,珍惜当下的和平,为构建更公正的世界秩序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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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月前

1449年8月31日:土木堡的黄昏——明英宗被俘与明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历史的混响

晚上好,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今天是2025年8月30日。576年前的明天,1449年8月31日,河北怀来县的土木堡(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土木镇)外,夕阳将荒漠染成暗红色。明英宗朱祁镇裹着沾满血污的龙袍,蜷缩在一辆破旧的大车里,听着瓦剌骑兵的喊杀声渐远,耳边回荡着亲兵的啜泣——这个曾在紫禁城里接受百官朝贺的皇帝,此刻成了瓦剌人的俘虏。 这场被称为“土木堡之变”的灾难,不仅让明朝失去了皇帝,更彻底撕开了“永乐盛世”后的繁荣假象。今天,我们就沿着时间的脉络,从明朝的盛世余晖讲到土木堡的黄昏,从明英宗的亲征决策讲到王朝命运的转折。 要讲清楚土木堡之变,得先回到15世纪初的明朝。那时的中国,正处于“永乐盛世”的尾声。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用了二十多年时间,将明朝打造成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郑和的宝船七下西洋,最远抵达非洲东海岸;长城沿线的军事重镇(如宣府、大同)修筑了坚固的堡垒;北方的蒙古各部虽偶有侵扰,但都被明军的铁骑压制在长城之外。 然而,到了明英宗朱祁镇时期(1435-1449年在位),明朝的国运开始急转直下。朱祁镇9岁即位,最初由太皇太后张氏辅政。张太后为人贤明,重用“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等能臣,延续了仁宣之治的稳定。但1442年张太后去世后,朱祁镇开始亲政,宠信宦官王振,彻底改变了朝局。 王振是朱祁镇的贴身宦官,早年因受朱祁镇推荐入宫,深得信任。他为人贪婪、专权,却极擅长讨好皇帝:他会在朱祁镇读书时,特意命人煮好热粥;会在朱祁镇骑马时,提前清理道路上的石子;甚至为了迎合朱祁镇的享乐,偷偷将宫中的金银珠宝运出宫外,换成珍奇玩物。为了巩固权势,王振还刻意打压朝中正直的大臣——他诬陷内阁学士刘球“私通瓦剌”,将其下狱并处死;又借故罢免了兵部尚书邝埜等能臣,将朝政大权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与此同时,北方的瓦剌部(蒙古的一支)正在悄然崛起。瓦剌首领也先(绰罗斯·也先)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统治者,他统一了蒙古各部,建立了强大的军事政权。从1439年开始,也先频繁南下侵扰明朝边境:大同的粮仓被烧毁,宣府的百姓被屠杀,辽东的军镇被洗劫。但此时的明朝,因王振专权、军备废弛,面对瓦剌的威胁,竟毫无还手之力。 1449年,也先的野心达到了顶峰。他集结了10万大军(一说20万),兵分四路南下:一路攻大同,一路攻宣府,一路攻辽东,一路直逼甘肃。其中,大同方向的攻势最猛——明军大同守将郭登虽顽强抵抗,但因兵力不足,最终被迫放弃大同,退守居庸关。 消息传到北京,朱祁镇坐不住了。他从小在深宫中长大,从未经历过战乱,却对“皇帝亲征”有着近乎狂热的执念。在王振的怂恿下,他不顾内阁大臣(如于谦)的劝阻,决定亲自率军北征,誓要“亲擒也先,扬大明国威”。 这场亲征的准备工作堪称荒唐。朱祁镇仅用了两个月就仓促出发,随行人员包括文武百官、宦官、侍卫,共计20余万人,但真正的精锐士兵不足三分之一。粮草、兵器、盔甲都未备足——士兵们的干粮只有三天,战马的草料只够维持五天;王振甚至不知道大同的具体位置,只能靠向导带路,结果队伍在荒漠中绕了三天,耽误了最佳战机。 更致命的是,朱祁镇将军事指挥权完全交给了王振。王振不懂军事,却独断专行:他命令大军绕远路,经过他的家乡蔚州(今河北蔚县),只为“衣锦还乡”,让家乡父老看看他的“威风”;行军时,他要求士兵为他抬着宝物、家眷,甚至连他养的宠物狗都带上了,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当大同守将郭登快马加鞭送来情报,建议“速战速决,趁也先未合围时进攻”时,王振却因害怕与瓦剌正面冲突,下令大军后撤,错过了反击的最佳时机。 1449年8月,明军抵达大同。此时的瓦剌已设下天罗地网:也先亲率主力在土木堡(大同通往北京的必经之路)设伏,另派两队人马分别攻占蔚州和宣府,切断了明军的退路。 8月23日,明军抵达土木堡。这里地势高峻,周围都是荒漠,方圆十里内没有水源,是典型的“易攻难守”之地。王振却坚持在此扎营,理由是“此地离大同近,便于补给”。但实际上,瓦剌的骑兵早已将土木堡团团围住,明军陷入了“前无退路,后无援兵”的绝境。 8月24日清晨,也先派使者骑着白马,打着白旗来到明军营地,声称“愿献马匹千匹,求和”。王振信以为真,立刻下令:“停止前进,准备受降!”士兵们刚放下武器,瓦剌骑兵便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由于营地狭窄,明军的弓箭无法展开,火器因受潮无法点燃;骑兵的马匹因长途跋涉而体力不支,根本跑不过瓦剌的快马。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明军的防线被逐个击破,士兵们成片倒下。王振在混乱中被乱兵踩死,他的尸体被瓦剌士兵拖出营地,悬挂在旗杆上示众。随行的文武官员(如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埜)大多战死,20万大军仅剩下不足1万人。 朱祁镇在亲兵的保护下,躲进了一辆用帷幔遮盖的大车里。但瓦剌士兵很快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们认出了龙袍上的金线绣纹,也听到了士兵们的议论:“这是皇上!”瓦剌首领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策马而来,用刀尖挑开车帘,问道:“你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镇颤抖着点头,说:“我乃天子,你们若杀了我,你们的首领也先也得不到好处!”伯颜帖木儿大笑:“杀了你,我们就能以‘弑君’为名,名正言顺地攻占北京;留下你,还能借此要挟大明割地赔款。”于是,朱祁镇被带离战场,塞进一辆牛车,成了瓦剌的俘虏。 土木堡之变的消息传到北京,朝野震动。大臣们哭成一片,甚至有人提议迁都南京,躲避瓦剌的威胁。但此时,一位关键人物站了出来——时任兵部侍郎的于谦。 于谦是浙江钱塘人,为人刚正不阿,曾在山西、河南等地任职,深得百姓爱戴。他厉声斥责迁都派:“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他力主坚守北京,并迅速调集各地兵力:命各地驻军火速北上,命工匠赶制兵器,命粮草官征集粮食。短短几天内,北京的守军从几万人扩充到二十余万,城墙上的火炮重新填满了火药,百姓们自发组成民夫队,运送物资。 与此同时,瓦剌内部也出现了矛盾。也先原本希望通过俘虏朱祁镇,逼迫明朝割地赔款,但明朝各地纷纷拥立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为帝(景泰帝),并宣布“不与瓦剌议和”。也先见勒索不成,又担心明军反击,于是决定释放朱祁镇,试图缓和矛盾。 1450年8月,朱祁镇被释放回北京。但此时的他,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景泰帝稳坐龙椅,于谦掌握军权,朱祁镇只能被尊为“太上皇”,幽居南宫。南宫的大门被铁锁锁住,窗户用木板钉死,连食物都要通过小窗口递入。朱祁镇在南宫中度过了七年囚徒般的生活,直到1457年“夺门之变”后复辟。 土木堡之变的影响,远不止于皇帝被俘。 首先是军事上的毁灭性打击。明朝的20万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边防体系彻底崩溃。此后,瓦剌、鞑靼等蒙古部落频繁南下侵扰,明朝不得不耗费巨资修筑长城、增设军镇,但效果始终有限。1450年,瓦剌再次攻占大同;1460年,鞑靼攻占宣府;1550年,俺答汗兵临北京城下——这些侵扰持续了近百年,让明朝的财政濒临崩溃。 其次是政治格局的剧变。王振专权导致的腐败彻底暴露,于谦等贤臣开始推行改革:整顿吏治,严惩贪官;加强军备,训练新军;安抚流民,恢复生产。这些改革让明朝暂时稳定了局面,但也埋下了“夺门之变”的隐患。朱祁镇复辟后,对支持景泰帝的大臣展开报复,于谦等功臣被冤杀,朝廷内部陷入党争,国力进一步消耗。 最重要的是,土木堡之变标志着明朝由盛转衰的开始。此前的“永乐盛世”“仁宣之治”虽有余晖,但此后明朝再也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的国力。内忧外患(如流民起义、倭寇侵扰)接踵而至,最终在1644年被李自成的大顺军推翻。 站在1449年8月31日的土木堡外,望着被俘的皇帝和溃败的明军,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场战役的失败,更是一个王朝的转折。土木堡之变告诉我们:一个国家的强盛,离不开贤明的君主、廉洁的朝政和强大的军队;而当权力被私欲腐蚀、军队被轻视、决策被蒙蔽时,再辉煌的盛世也会轰然倒塌。 正如《明史》中所言:“土木之变,丧师三十万,文武大臣陨没者数十人,天子蒙尘,为百世疚。”这场灾难,既是明朝的耻辱,也是历史的警示——居安思危,方能长治久安;戒骄戒躁,方能基业长青。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1449年8月31日的土木堡黄昏,那场改变明朝命运的战役,不仅记录了一个皇帝的悲剧,更见证了一个王朝由盛转衰的起点。愿我们铭记历史的教训,珍惜当下的和平,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我们下期再会。晚安。

12分钟
93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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