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才看《聊斋》,相见恨晚啊。 蒲松龄的文本遍布褶皱和活结,能够让我一捋再捋,并且以自我的、当下的视角,去给出新解。 前几集里,谈过了《胡四相公》和《酒友》,认得了两位男性狐仙——前一位,有过不对称的友谊;后一位,帮助接纳他的酒友经营了人生,完成了善缘。本次,女狐登场,芳名小翠。 小翠从未显露真身。她以美若天仙的十六岁的少女之姿跃然纸上,匆匆地,嫁给一位同龄的痴儿——那人傻到分不清楚男女,是御史的儿子。实际上,小翠是要代替妈妈,前来报恩的。 小翠是调皮的、是可爱的,近乎于没心没肺。她和丈夫玩游戏——踢足球、搞奇装异服。在王家家长眼中,那些全是儿戏,甚至是丑态。 癫妇痴儿,会不会生出爱来呢?莫要小看小翠,狐仙自会从容地安排。 《聊斋·小翠》写到了闺阁游戏——颇为好玩、官场斗争——会化险为夷、情感的萌发和维系——关乎爱情、对男人的改造——女方非常“有权”、以及其他种种超凡的行止。 我和参加连线的黄文杰,都爱小翠! 我也爱《胡四相公》里的胡四,和《酒友》里的狐狸! 本集所用音乐来自喜多郎。 本集会先模模糊糊地介绍小翠,再详说情节。在38'40''后,我和黄文杰会展开讨论。
庞大笨重的老大象住在镇上,一度拉拽着“我”的心思意念,忽而一日,旧有的平衡被打散了——象失踪了,蛛丝马迹都不留下,此后不复得见。 大型动物失踪时的某种奇妙动态,被“我”隔空看见。“我”的生活,随之呈现变数。“我”的想法和行为,都仿佛变得顺溜了一些——不再被一些重力干涉——或者说,“我”更具“协调性”了。 以上状况,出现在村上春树的《象的失踪》中。该故事的强音,在于“失踪”二字。若要讨论“象”之所以存在?或者辨析“象”象征着什么?那么,可能会进入思维窄路,会让小说的趣味衰减许多。 象,确乎就是一头象;它的存在不是要点,失踪的动态,才是妙趣所在。 本次录音,谈这篇村上春树的早年作品。无论是村上粉,还是不待见村上的家伙,或许都不容易喜欢本集——因为,我要自顾自地聊许多;尽量轻盈,然后,或许没有达成所欲。 我还是笨笨的、重重的。我的“象”,没有进入它应该进入的场域。我应该更加从心所欲,也该知道我的场域在哪里。 本集节目在崇明岛上进行录音,邀请好友人黄文杰参与连线,但我说了太多,使得节目近乎于变成独白了。谢谢好友帮助,没有嫌我烦🤭…… 不晓得你是否可以耐受本集中的“笨重”的东西,并听见许多“轻逸”的动静。 将会谈到:社会可能有点重,但小说是轻的东西;卡尔维诺的“减轻重量”和村上春树的“飞行梦”;如同音乐的文章——用耳朵修改;让重而大的东西去应该去的地方;上海动物园里的明星大象(母象版纳,她已经离世)的奇怪姿态…… 本集所用音乐有:1)伦敦爱乐乐团低音提琴声部 — 大象;2)Niels-Henning Ørsted Pedersen - Giant Steps。
这是一个以“忘年交”为线索的故事,但真切的情感不止于友谊; 这是一个乍看上去颇有一些“疏离感”的、挺“冷”的故事,但其内部又确实起伏着热血——稍加用心,就分明可感。 如果,你也曾经或者正在做着创作——是一位“写作者”;愿意让自己沉浸于虚实之间的地带的话——那么,这个故事对你而言,会多出蛮多意味。 这个故事会指戳“文学机制”(具体而言是征文活动)的不妙之处,也会写到政治——南美洲的集权统治;写到辛苦和残暴之事——流亡生涯和“万人坑”;写到“自由”和“不自由”之间的牵缠…… 请享受罗内托·波拉尼奥(Roberto Bolaño)的《圣西尼》(Sensini)。认识一位想要写点东西的人,和一位不得不一直写东西的人。 节目里,会谈到很无奈的东西,也会说到一些好笑的事情——一些,是真的,发生在我们这个社会里。 纵使如此,本集节目本身,却会有点轻盈——我希望如此! 与谈人:黄文杰,人在广州,在书店打工,曾随和尚云游,常去中越边境,也写小说。 * 本集中的音乐:Gustavo Santaolalla — Alma
提醒:本集谈话可能令你感到不安。 有些童话,有着黑暗的内核。 在 《小红帽》的原始版本(法国版本)里,外婆和女孩先后被狼吃掉。当狼如愿以偿,故事就戛然而止——根本没有猎人,也没有机敏甚至狡狯的姑娘——小红帽傻傻地,被完全吃掉了…… 日后,格林童话的作者修改了故事,让它发生了变形。 1979年,49岁的英国人安吉拉·卡特(Angela Carter)出版了她的第二本短篇小说集《染血之室和其他故事》(The Bloody Chamber and Other Stories),其中的所有故事,都有黑暗的成分。集子里的两个故事,脱胎于《小红帽》——分别是《狼人》(The Werewolf),和《与狼为伴》(The Company of Wolves)。 本集节目,要介绍和讨论那两个故事。 在播放到13'20''的时候,各位会听到一个故事的具体情节——在一段具有嗥叫声的音乐的引导之下。另外一个故事会在45'左右开始被详谈。 与谈人: 圣兽(前动物骨骼标本制作师,现在时常制作恐怖玩偶); 咒咒(昆虫标本制作师,码字工作者)。 本集中的音乐来自电影《与狼为伴》(The Company of Wolves)的原声碟。
友谊出现的夜里,沉迷于酒精的穷书生摸到了毛茸茸的活物,非但不担心,还想继续和他/它好好地睡在一起。因为他已认定:知己来到了! 这便启动了人狐之间的,没有间隙的感情。身与心,以酒为媒,都被接纳了…… 生活中少不掉酒,但也不可以被其全面占据。狐狸自有主意,会让贪杯的书生得到源源酒资;将循循善诱,经营并拓展双方的关系。 世界上,被完成了的友谊并不太多。狐狸和书生得到了!他们是一辈子的好酒友! 他们的关系,怎么能不让我羡慕呢? 录本集的前一个夜里,缺乏酒友的我独自灌酒,弄空三个红酒瓶。录音期间,宿醉的余波还没散干净——要谢谢远方的搭档,让我可以摆脱昏沉,品味《酒友》。 我们会谈到酒,和友谊。不止说狐狸…… 与谈人:黄文杰,人在广州,在书店打工,曾随和尚云游,常去中越边境,也写小说。 主持人:慕来。 本集中的音乐:喜多郎 — Mercury
《聊斋·胡四相公》述说了狐狸和人的一段“友谊”。我要说,那是颇为“不对称”的关系! 故事里的狐狸,有千年道行,隐身空宅,有所盼望,亦有所眷顾,而人那一边,却充满了无所谓的派头,贪图酒肉,放纵自我,心猿意马,无儒生之做派与心意…… 渐渐地,种种不妙的心理和行为,在奇异的情节中变得分明了。 那狐狸洞悉人心,不忍别,却也明白:应当别过了。 狐狸一直隐身,直至毅然辞别时,才在瞬息里面,露出人面——它/他,竟是翩翩少年。 他/它如此情深与不舍,而对面之人,却是“脸盲”…… 终究,狐狸会赠予那人一筐银两——奇异之缘,竟如此平平无奇,坠入庸庸碌碌。 这是一个妙极了的故事,让我惊叹! 蒲松龄超级厉害啊! 我非常喜欢《胡四相公》,其中含着草蛇灰线,令我神思迷惘。 谢谢我的朋友文杰推荐给我这篇故事。——虽然,我俩读出的况味有所不同…… 与谈人:黄文杰,人在广州,在书店打工,曾随和尚云游,常去中越边境,也写小说。 主持人:慕来。 谈了一小时,意思吐露了,但意犹未竟,下一次,或将和黄文杰接续谈一些,比如谈到蒲松龄的《酒友》——见识另外一种人与狐狸的奇缘。 也将再谈友谊!
三岛由纪夫的短篇小说《月澹庄绮谭》发表于不惑之年(1965年)。五年后,作者剖腹自杀了。 “月澹庄”是虚构出来的场所。在故事里,它位于伊豆半岛,由明治年间的的初代侯爵所造,是偏离政治中心的隐逸之所。到了大正年间,才到弱冠之年的二代侯爵(名为照茂)迎娶了美得令人害怕的妻子。二人在夏日里入住月澹庄,改变了某些空气——似乎带来了活力——外人这么认为…… 成婚之前的夏天,一桩奇怪的强奸事件在月澹庄附近爆发;婚后第二年的秋天,原因不明的大火将月澹庄全面烧毁;二代侯爵亦于婚后的盛夏暴毙而亡,死相相当离奇——双眼被剜去了;空洞的眼眶里,被人塞进了艳红色的山茱萸。 整个故事,始于对自然环境的描写。一位不具名的叙述人(小说里的“我”)在海边散步——既从海水中得到安慰,又因为陆地上的绕来绕去的水脉,而感到不舒服。 此人试图寻找月澹庄,却不晓得早在四十年前,月澹庄已经被烧毁了。由于遇见了一位渔民(名为胜造),故事里的“我”得以了解往昔中的事情…… 主持人:慕来 与谈人:黄文杰
介绍并讨论笔记小说《凶僧》。 文本出自冯梦龙的《古今笑》(又名《古今谭概》)。 冯梦龙是苏州人,生于明朝,经历了改朝换代,写了诸多故事,包括《三言二拍》。 《凶僧》不好笑,很淫暴,也含有善意。 与谈人:黄文杰,人在广州,在书店打工,曾随和尚云游,常去中越边境,也写小说。 在录音中,我与友人文杰会翻译文言,并讲述”凶僧“所引起的内心反应。 我们将详细说明这一短小的故事所激发的心灵涟漪…… 可能会涉及内心的黑暗(/情欲/善美)深渊…… 本集节目可能让你感到不安。 本集所用音乐:谭盾的《鬼戏》。 附上《凶僧》的原文: 僧慧林谈经吴门。村中有孀妇,素佞佛,制禅履馈之。僧疑妇悦己,夜持刀逾垣而入,直逼妇榻。妇不从,斩妇头,及其一婢,复逾垣而去。适妇死之前一日,有族伯索逋税,与妇閧。邻疑伯之杀妇也,讼于太仓丞陆楷。陆讯之急,遂诬服。索其首不得,苛掠不已。伯之女方十四,痛父甚,乃自经,嘱父断己首代之。时妇已死月余,女首淋漓若生。陆讯其故。伯不得已,以实对。陆心悸,遂发病,梦有神告曰:“古刹慧林。”以其名访之,果谈经僧也,已逃矣。遣捕密侦,获于镇江,自云:“已杀女子五十辈矣。”搜其囊,得妇首,漆而与俱,每兴至,则熟视。其淫暴如此。
介绍并讨论短篇小说《阿威罗伊的探索》(Averroes's Search),作者是阿根廷人博尔赫斯。故事写于1947年(作者当时48岁),被收录于短篇小说集《阿莱夫》。(2020年5月,我在逐一阅读《阿莱夫》里的故事。) [博尔赫斯的阿莱夫.jpg] 与谈人:黄文杰,人在广州,在书店打工,曾随和尚云游,常去中越边境,也写小说。 《阿威罗伊的探索》可能会令人犯晕,因为这故事类似一种迷宫——但我试图将其说清楚。请听音频。 故事里的主人公在历史上确有其人,是位生于西班牙的,阿拉伯世界的大学者。他翻译了古希腊哲学家的著作。他的翻译又被转译成拉丁文——如果没有阿威罗伊,古希腊的许多智慧将无从传承。 在故事里,阿威罗伊有一种迷惑,他不知道怎么理解古希腊人所谓的“喜剧”和“悲剧”。在他的思维体系里,没有“表演”的概念。在故事的靠后部分,他忽然有所领悟——但非常遗憾,他完全想错了! 博尔赫斯非常厉害,在故事的最后,作为作者的他一下子跳出了整个故事。他置身事外,加了一段说明,那段冷静的表述相当关键,骤然间,让《阿威罗伊的探索》变得更为奇妙了——迷宫上升了一个维度! 我也在我自己的迷宫中,并试图把故事《阿威罗伊的探索》揽入我的迷宫…… 本集用到了两种音乐,均为吉他曲:1)阿拉伯风格随想曲;2)阿尔罕布宫的回忆
《奇遇之夜》出自《沙之书》(1975年出版),作者是阿根廷人博尔赫斯。故事较短,但意趣丰富:在叙述上建立了多个层次,谈到了“爱”和“死”,促发了“记忆”与“认知”之辩。 与谈人是黄文杰。他人在广州,曾与和尚云游一年,也写小说。节目中,我们谈具体的虚构故事,也谈到故事折射到的现实——在故事所设定的限制内。会谈到: * 《奇遇之夜》的中文标题可以商榷,原题直译是《礼物之夜》。故事内的“礼物”是什么?也许,是关于“爱”和“死”的某种突然性的认识? * 故事的主体部分,是老人的回忆。他回忆了一个夜晚,那是不到13岁那年的4月30日。那个日子绝对有意味,并非作者任选的。它关乎到了一场现实里面的死亡:被许多阿根廷人视为“恶棍”和“英雄”的某个真实人物,在4月30日时,被刺穿了胸部,然后死掉了。 * 我们凭什么说“那就是爱”,又凭什么说“那就是死”?难道是因为:“爱”和“死”的感觉存在在神秘性的前世里——飘摇在遥远的回忆里,或暗藏在基因的记载里——会被突发的事件骤然抓回或揭露? * 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们认为某种感觉发生在具体可靠的记忆里,牢牢地占据在那边,但其实不见得如此?当我们以“记忆”为材料进行讲述时,是在重温往日,还是在创造现实?也许,记忆真是虚渺的,而讲述本身才是真切的——我们靠讲故事来认识一些事情,假借记忆的名义……
现在此时,与陌生人聊天这件事会比一般时候更具风险——大家得戴上口罩,再开展面对面的交流。 任何时候,我们都需要社交,因为我们是“社会化的动物”。 据说,对大部分人类而言,“聊天”会带来“欣快感”——和陌生人聊天时更是如此。 在这一夜,我要对着空气说话,做独白。要说一个剧本:《动物园的故事》。剧中,陌生人在聊天,聊得不愉快,造成了杀戮。 剧中动态,发生在美国大都会的中央公园的草坪上;两个男人,在长凳那边聊了一会儿。最后,刀子会亮出,有人会借力自杀。 我很喜欢这部戏,曾对其写过不止一篇文章。点开这里,会展开我在2019年秋天里所写的文章 (会在新窗口打开) 。 写文章和做录音时,状态会有所不同。本次,我想让录音更为自然——如同一场聊天——至少起头的时候是如此…… 在本次讲述的中间偏后部分,我也许会和剧中的某人一样——要对你施加压力。 希望我们可以有所“超越”…… 以下引一段厉害的文学评论人哈罗德·布鲁姆所写的话: ……我们再次认识到,其实所有人都是双性恋,尽管许多人会刻意压制这一情愫。但我们同样也认识到,假如没有超越和突破,我们的确就是动物。《动物园的故事》告诉我们:一旦斯文扫地,爱变得自私,那么,我们不是刺伤别人就是被别人刺伤。 《剧作家与戏剧》 慕来写的文章:https://mulai.xyz/2019/10/10/the-zoo-story/
我要说一个中国题材的短篇小说,这便想到了卡夫卡的《中国长城建造时》。 在夜晚打开录音机,对着空气梳理和解析这一名篇,定然是种挑战,有可能会把自己和听者都搞迷糊。 ——那故事里的意念相当复杂:既有跳跃式的思辨,又有诗意化的叙事,并且含藏着一种不可穷究的、乌云一般的东西……更可恶的是,那乌云甚至跃出了虚构的领域,也跨过了时间的限制,竟罩到了当前的现实之上了…… 我尝试了两个晚上,去玩味和述说这篇小说。其间感到了爱和怕。 第一晚,在虚耗中度过——我有了无力感,觉得难以招架和拆解卡夫卡的思维(虽然在阅读方面不存在障碍,但将其带入节目时,确实有一些麻烦);第二晚,搞得有点兴奋——我也许找到了一种方式,可以让本集节目成立起来! 请你听听看——看看到了那个时间点上,才会犯起迷糊。 本集节目将会持续53分钟。 在前10分钟里,我会大致说明这篇文章的背景;之后用16分钟,念这故事的后半部分(那是一个诗意的、叙述性的部分,和前半部分的形态略有不同,可以拆开独立看);读完之后,再调转回来,去往小说起点,去转述上半部分中的心思意念——那是曲折的、含混的、跳突式的部分…… 卡夫卡让故事中的叙述者思考着一个不可能想清楚的问题:为什么长城要以分段的方式去建设? 这问题乍看上去有点呆?在文章里,它是非常关键的——关乎一个虚构的设置(卡夫卡杜撰了一种建设长城的方式),并且会引发很大的诘问:为什么中国人会团结起来?“皇帝”是否是虚构的存在? 在本次录音的后半个小时里,我会做出复杂的梳理——会尽量用口语化的方式进行。 我想,《中国长城建造时》会触动咱们这些中国人的心灵,甚至拨乱心思。 它是好玩的——有着虚构中的妙趣(带有一个“脑洞大开”的开端);也很具启发性,会让人思考到现实的、当前社会里的东西。 也许,你会随着卡夫卡的思维,而思考到以下这些: ……宏大工程的目的、官僚机构的心计、威权的运作方式、中国人的心灵世界、对领导的“先验式”的依赖、被架空的皇权和残酷的中枢、“空间”对“时间”的扭动、想象中的共同体…… 也许你啥也想不到,只会感到很迷糊——就像小说里的许多中国人一样…… 《中国长城建造时》写于1917年的春天。那年,是卡夫卡的而立之年。 当时,卡夫卡在保险公司上班,休息日会做健走之类的运动,挺健康的(至少身体上是如此),到了那年的秋季,他犯了肺病——在当时,那是不治之症。 在卡夫卡死后(1924年之后),《中国长城建造时》才被完整地发表出来。 卡夫卡生前嘱托友人,想在死后销毁一批作品,其中含有这篇《中国长城建造时》。 《中国长城建造时》的后半部分曾在1919年时登载在一份犹太人办的报纸上,当时题为《皇帝的敕令》。 本集中使用的音乐来自这张专辑:Terry Riley: The Cusp of Magic。 在念文章的那16分钟里,我好像掐准了一段音乐的走向,对此感到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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