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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真相 155：海禁与倭寇

明武宗朱厚照其人；嘉靖和大臣们关于亲爹名号的拉锯战；改革家张璁所做的四件大事；海禁与倭寇部分文稿大家好，我是枫落白衣，前面说王阳明小时候和他老师探讨，天下第一等事是成为圣贤，其实明武宗朱厚照心里也有一个天下第一等事，这哥们从即位开始，就没脱离一个玩字，对他来说，什么皇权天下，四海宇内，统统都不如一个玩字，只有好玩，那才是天下第一等事。朱宸濠造反这事，本来可以让他好好地玩一场，可惜被王圣人给搅黄了，但既然出来了，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自然就要去玩一玩。返回北京的途中，在淮安清江浦上，他看见渔夫捕鱼挺好玩，就下去学人家撒网，可是一不留神，扑通一声，掉在了河里，就此染上了病，从后来的症状来看，应该是细菌进入肺部，引起了肺感染。回到北京之后，朱厚照咳血的病是越来越重，拖到正德16年，也就是公元1521年的三月十三，他预感到自己不行了，随即写下了遗诏，第二天就驾崩在他自己修的那个豹房，享年29岁。一我们说明武宗在历史上的争议很大，关于他坏的，荒唐的一面，我们前面说了很多了，受《明史》的影响，现在网络上流行的评价也基本都是负面的，这些这里就不说了，我们说一下历史上一些对他积极的评价。谈迁的《国榷》里是这样说的，“好佚乐……而又不罪一谏臣，元相呵护，群吏奉法……夜半出片纸缚瑾。”这里面首先肯定了朱厚照这小子喜欢玩乐，但也说了他的两个优点，一个是不惩罚敢于进谏的官员，也就是让大家可以随便说话，另一个就是对朝堂的掌控能力极强，举的例子就是武宗抓刘瑾这件事，半夜喝完了酒，只写了一张小纸条，就把刘瑾拿下，这说明朱厚照心里相当清楚下面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刘瑾的朋友和对头都是谁，在他心里是清清楚楚，有点“吕端大事不糊涂”的意思。这一点在朝鲜的史书里也有记载，“在此闻之，意必危亡。而及其赴京见之，则百姓不甚愁怨，朝廷百执事莫不谨事矣。”这段记载在《李朝实录》上的文字，翻译过来就是，俺们在半岛上听说朱厚照那小子干的事儿，都拍着大腿说，大明朝就要完犊子了，可是到北京看看，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老百姓过得还不错，大臣们都恭恭敬敬，谨小慎微地做事，没有完蛋的迹象啊。我们说这可能就是武宗一朝的真实写照，《明史》上用的是最经常的春秋笔法，只让你看到一部分事实，那一部分恰好是坏的事实。就好像对明孝宗的弘治中兴，它给你看的也是事实，但只是好的一面。朱厚照死的时候，已经29岁，不算年轻了，但没孩子，不仅是儿子，连女儿也没一个。最后太后和大臣们一商量，只好立了明宪宗的一个孙子朱厚熜为帝，这就是明世宗，也就是俗称的嘉靖皇帝，因为他的年号是嘉靖。朱厚熜上位并不是像野史说的那样充满了阴谋诡计，当时的内阁首辅是我们前面说的帝师杨廷和，这位老先生只是举着一本红宝书说，“兄终弟及，谁能渎焉”，哥哥死了没儿子，要兄弟即位这件事，谁敢反对？那是没人敢反对，因为他手里的那本红宝书是朱元璋写的，叫做《皇明祖训》，老朱当年立下的，超越了法律的铁律。虽然说朱厚熜是朱厚照的堂弟，可是朱厚照自己没儿子，他爹也没给他留下一个成年的弟弟，堂弟即位，就是合理合法，关键是符合老朱当年的规矩，那谁还敢反对？可是朱厚照的堂弟那么多，为啥偏偏是朱厚熜选上了？这里面有一个小原因，就是因为朱厚熜的爹兴献王朱祐杬前两年刚刚蹬腿去世，从太后和首辅杨廷和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可怜孩子，我们把你扶上皇帝的位置，你还不是啥事都听我们的？至少，不可能像朱厚照那位爷那么能折腾。而且，你爹已经没了，你朱厚熜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拜明孝宗为爹，这就是儒家传统中的小宗入大宗，属于升级了。可是让杨廷和等人大跌眼镜的是，朱厚熜这个15岁的中二少年，展现了无比执拗的一面，他坚定地认为，爹只能有一个，就应该是自己的亲爹，对于外来的野爹，坚决不认。我们说这一幕是无比滴熟悉，前面讲宋朝的时候，就说过一件类似的事情，叫做濮议。可是宋朝那时候的濮议，朝廷上的元老重臣还分为两拨，有一拨人支持宋英宗不认其他人当爹的举动，到了明朝嘉靖皇帝这里，经过理学的洗礼，儒家的禁锢更深，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高官支持朱厚熜，清一色地高呼，皇上，换一个爹吧。但身体里流淌着朱重八血液的嘉靖帝并不想认输，在他看来，除了这是“爹”之争，还涉及到权力分配问题，他不想做一个傀儡皇帝。于是，刚一上位，他就下诏，称自己老爹为“皇考兴献帝”，杨廷和等大臣说，皇帝您错了，你爹应该叫“皇叔考兴献大王”，然后把嘉靖帝的这道诏书给驳回了。你要是说，皇帝的命令还能不好使？那是自然，如果你一直在听这个史话，你应该知道，中华帝国历代宰相，或者说有宰相之实的大臣，是有权驳回皇帝命令的，这是制度的规定，只有到了帝国最后的一个朝代清朝，皇帝才是大权独揽的。嘉靖帝也不生气，你驳回，我就再下诏，然后就是杨廷和的再驳回。一来二去的，有一个叫做张璁的，没有官职的新科进士就看出了门道，于是上书，说皇帝，您是“继统不继嗣”，也就是你继承的是皇统，而不是皇嗣，你还可以管你亲爹叫爹。嘉靖皇帝一听，在一片反对自己的大臣之中，居然还有这么悦耳的声音，于是对这个张璁是刮目相看，但当时杨廷和等人的势力实在太强大，张璁一个小小的进士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最后还把自己的官帽子弄丢了，被贬到南京刑部当闲差去了。朱厚熜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悠悠地和大臣们耗了三年，公元1524年，嘉靖皇帝旧事重提，透露出他要再给自己亲爹正名的意思，远在南京的张璁心领神会，马上和几个同僚上书，说应该称呼兴献王为“皇考兴献帝”。这个时候，和三年前不一样的是，嘉靖举行了成人礼，皇位相当牢靠了，朝廷内外，投靠皇帝的大臣也多了起来，这一派叫做“议礼派”，当然，大多数都是官帽子比较小的投机分子，准备在政坛上捞一笔的。杨廷和看到这样的情况，心灰意懒之余，提出了退休的申请，朱厚熜马上就坡下驴，说爱卿，咱俩斗了这么长时间，你辛苦了，想辞职？我批准了，你回家吧。这样一来，剩下的大臣们群龙无首，吵吵嚷嚷之下，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反倒是嘉靖，在这一年的农历七月十四，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公然称呼自己老爹为“皇考恭穆献皇帝”，并且为父母上册文，公开祭告天地、宗庙和社稷各路神仙。这一下就激怒了群臣，这些儒家的知识分子们在吏部左侍郎何孟春和翰林院修撰杨慎的倡导之下，做出了一件相当令人惊奇的事情，200多位朝廷大臣齐刷刷地跪在紫禁城里的左顺门前，请求皇帝，不要称呼你的亲爹为皇帝老爸。史书上说杨慎等人“撼门大哭”，“声震阙庭”，这情形确实很壮观，可惜，18岁的嘉靖皇帝根本不为所动，命令锦衣卫把这220人全都逮捕，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四品以上官员停发工资，五品以下的官员当廷杖责。所谓杖责，就是脱了裤子打屁股，网络上有人说这是朱元璋发明的，那是扯淡，这种刑罚自古就有，汉明帝时期“九卿皆鞭杖”，而公认宽厚的皇帝隋文帝杨坚更是“每于殿廷打人，一日之中，或至数四”，一句话，古代很多皇帝，都喜欢打男人的屁股。说句题外话，其实反观朱元璋，反而是打大臣屁股比较少的一位，现有的史料，只记录了老朱打过一个叫做茹太素的大臣，因为那家伙上了一篇奏章，朱元璋听了一个多小时，16000字之后，还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说啥，全都是废话，气得老朱狠狠地打了这个茹太素一顿屁股板子，不过事后他也说了“六卿贵重，不宜以细故辱”，我错了，咱以后不要打板子了。所以，大明王朝后来的建文、永乐、洪熙、宣德这些时代都没有打大臣屁股的记录。现在嘉靖这小伙子年轻气盛，根本不管祖爷爷说过啥，直接把五品以下的100多名官员按倒在大殿之上，对着一片白花花的，或肥或瘦的屁股挥舞起了木棒，血花飞溅之后，甚是悲惨，当场打死了16人，史称“左顺门事件”。不过这场风波之后，朝廷上就没有人对嘉靖管他爹叫啥说三道四了，一个月后，朱厚熜公开称呼自己亲爹为“皇考”，这场历时三年的，被称为“大礼议”的事件以朱厚熜的获胜而宣布结束。二我们这里必须多说一句题外话，那个鼓动大家跪在左顺门闹事的杨慎，是退休首辅杨廷和的儿子。此人从小就是一个神童，他去参加科举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杨廷和这个内阁首辅去打招呼，因为凭实力，人家就是状元，当时的人甚至都说，内阁首辅杨廷和的那个儿子如果不中状元，那这个科举才是有问题了。才气大到这个程度，任何一个老爹都会感到脸上有光，而且杨慎还不时一时的名气大，在历史上，他也很牛掰，和前面说的那个解缙，还有马上就要出场的徐文长合称为“明朝三大才子”。但才子归才子，左顺门这么一跪，彻底地断送了这哥们的前程，他被打了两次屁股板子之后，贬到了云南，终其一生，嘉靖皇帝都没有原谅他，一直不肯赦免，最后只能是老死在云南，终年72岁。杨慎曾经创造过一首《临江仙》的词，后来清朝的毛宗岗在批注《三国演义》这本书的时候，引用了一下，结果就是现在全中国人都很熟悉这首词，全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是的，这首词和罗贯中没有任何关系，是官二代杨慎的屁股被打了两次，贬到云南，晚上屁股疼睡不着觉的时候，心有所悟而写的。词的原名叫做《说秦汉》，但放在《三国演义》上，也是无比滴贴切。在你可怜或者同情杨慎的同时，我们再来看看大议礼中的另一位人物，那就是张璁，他的学问肯定不如杨慎，但因为对嘉靖皇帝的坚定支持，事件结束之后，此人是一路高升，最后做到了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内阁首辅这样的高位，不折不扣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里你完全可以鄙夷地说一声，投机分子，我不反对你说的，因为这家伙当年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他所学的儒家经典，其中的任何一本都不可能告诉他去支持嘉靖，可是咱们在下定论之前，先来看看他做过什么。简单地说，历史学家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在宋朝王安石之后，明朝张居正之前，有一位名字叫做张璁的改革家，此人做过很多事情，我这里只能简单地概括一下他做过什么。第一个，就是清理皇亲国戚占用的土地，也就是前面说的皇庄。在嘉靖这时候，京城附近大概有一半的土地已经是皇庄了，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些皇庄是免税的，那为了维持开支，就只能给其他老百姓的土地加税，张璁在入阁之后，清查这类案件500多起，大概几万顷良田被收回，转交给那些交税的老百姓。我这里说得好像很轻松，不过只要你想一下就知道，占据这些土地都是什么人，你就知道，小小的张璁当年冒了什么样的风险去做这件事，而他居然能做成，又表现了什么样的能力。第二件张璁的改革措施是人才选拔制度，选拔官员要看中能力，不要资格，每年按“八计”对地方官进行考核，然后上报吏部查实。第三件是整治宦官，嘉靖年间，宦官总数二十多万，这些家伙很多都不在京城，不仅把手伸到了军政，还在地方有自己的政治网络。张璁的办法是从清查贪污舞弊入手，一旦核实，立刻开始株连，大规模地裁员，查办了一大批宦官。第四件张璁的改革是一条鞭的赋役制度，也就是后来张居正改革“一条鞭法”的雏形。上面这四件事，只要对明朝政治形态有所了解的人就知道，这些都是把脑袋和脑袋上的帽子置于巨大风险之下，但却能给老百姓带来巨大实惠的事情，就凭这些，说一句张璁伟大过分吗？当然不过分。史书上说“清勋戚庄田，罢镇守内官，百吏奉法，苞苴路绝，海内治矣”，更有明朝人直接赞扬说，“土官得行其志，黎庶得安其寝，天下鼓舞若更生，其功万世不可泯也。” 但我们必须明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靠着违背儒家知识分子的良心，不要脸的狂拍马屁而上位的。讲完张璁和杨慎的故事，我想让大家重新回顾一下王阳明心学的三句话，“心即理”“知行合一”，还有“致良知”。然后，再想一下，“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对于啥样的心，是一颗光明的心，你应该有一个更深的体会。言归正传，我们说就在嘉靖皇帝和大臣们闹闹哄哄地讨论叫爹还是不能叫爹这样的“重大”问题的时候，遥远的西方，一个叫做葡萄牙的国家，已经引领欧洲开始了他们的大航海时代。啥叫大航海？就是驾着船，世界各地瞎溜达，遇到弱小的国家，就抢一笔，遇到强大的，就做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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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