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波音可以说是处于多事之秋。2018年和2019年，印尼狮航和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两架波音737 MAX客机发生了空难；今年上半年，全球各地的波音飞机又接连发生了轮胎脱落、应急门脱落等事故。本期节目我们邀请到了三位知识背景、工作经历不同的嘉宾，分别从行业实践和学术研究角度出发，一起探讨曾经的航空制造业霸主，为何会走入今天这样一个境地。其中，杨春生老师是资深业内专家，曾在中航工业集团从事航空制造的国际合作30年，长期跟波音、空客打交道，他为我们具体解析了波音今天存在的问题，并介绍了几十年来波音的发展轨迹与战略调整。封凯栋老师和严鹏老师是长期研究工业问题的学者，他们在更大的历史和社会视野下看待波音如今的困境，指出它是美国制造业空心化的表征，由此探讨了80年代以来美国日趋金融化、制造能力和工业文化逐渐衰落的历史。

本次讨论的内容相当丰富精彩，视角很多元，因此时长相应也比较长，我们将分为上、下两期发布。上期的讨论主要涉及波音当前遭遇的困境及其原因、波音的发展轨迹和战略调整历史，以及美国制造业能力与工业文化衰落的历史；下期主要讨论了波音的最大竞争对手空客和未来的潜在竞争对手中国商飞近年来的发展轨迹。

本期嘉宾：

杨春生，中国航空学会高级会员，此前长期在中国航空工业集团从事航空制造的国际合作

封凯栋，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长聘副教授，长期从事工业和创新研究

严   鹏，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工业文化研究中心教授，长期从事工业史、经济史研究

主持人：

郑   涛，《文化纵横》编辑

01:35 美国发生（局部）去工业化的多重原因：金融化、全球化…

03:22 一些制造业企业倾向于垂直一体化的原因：制造知识的分布长期处于分割状态时，可能会影响某些环节的能力

05:25 精益管理与交付压力之间存在永恒的张力，在市场竞争压力加剧时这一问题会更加突出

11:44 制造业是个体系，不可能不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这不是单个企业自己能控制的

15:43 波音在缺乏航空制造人力资源的地方建厂的部分原因：州政府之间的“招商引资”竞争；改变旧习惯比创造新习惯更难

19:49 在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压力下，波音的制造环节正在向印度和东南亚倾斜

21:02 中国制造的优势并不只在劳动力成本

24:54 谈航空时，民用和军用应适当分开看待；军用飞机经常出事故，但大家关注得少

27:22 空客后来居上主要是在单通道飞机领域，两大优势：电传操控，通用性更强

36:00 日本放弃造大飞机尝试的原因：系统集成很难，国内市场很小

41:50 不能以狭隘的技术民族主义看待造航空制造业中的全球采购现象

43:48 以系统视角看工业兴衰，影响工业发展的三个主体：企业，国家，个人/家庭

45:35 从历史视角看美国工业及工业文化的兴衰

47:15 全球化既是国际工业竞争的背景，也是其结果

49:51 与金融化不同，共同富裕强调的是以实业为导向的社会文化

56:31 对于大飞机而言，技术固然重要，但市场能否接受也很重要

59:00 超越国产化迷思：民用飞机就是全世界合作生产的一种商品

59:42 在国际市场方面，中国商飞未来可能面临地缘经济和地缘政治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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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郑涛

音乐、剪辑：王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