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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个月前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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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朋友好,我是夕洋洋。欢迎收听《历史的混响》,今天是2025年4月2日,让我们将目光投向112年前的明天——1913年4月3日,英国女权运动领袖埃米琳·潘克赫斯特夫人因“煽动公众骚乱”被判三年监禁。这场审判不仅是一间法庭的较量,更是女性争取选举权的漫长斗争中,最激烈的交锋之一。


要理解这一事件的背景,我们需要回到19世纪末的英国社会。当时的法律规定,只有年满21岁且拥有房产的男性才拥有投票权。尽管1888年成立的“全国妇女选举权协会”主张温和抗议,但三十年间仅推动议会讨论了18次相关法案,无一通过。1903年,潘克赫斯特夫人与两个女儿成立“妇女社会政治联盟”(WSPU),她们在曼彻斯特的第一次集会便喊出“要行动,不要空谈”的口号。这个组织的标志色——紫色象征尊严、白色象征纯洁、绿色象征希望——很快出现在全国街头的海报和绶带上。


早期的抗议手段仍属和平范畴。1905年,WSPU成员在曼彻斯特自由党集会现场高举“给女性投票权”的横幅,被警察强行拖离会场;1908年,潘克赫斯特夫人率众冲击唐宁街10号大门,用铁链将自己锁在栏杆上。这些行为虽引发关注,但未能动摇政府立场。转机出现在1909年:当一名女权活动家玛丽·克拉克因绝食抗议在狱中去世后,WSPU开始采取更激进策略——她们用石头砸碎百货公司橱窗,在信箱投掷酸性液体,甚至焚烧空置的乡间别墅。


1913年的英国正笼罩在政治危机中。首相阿斯奎斯的自由党政府深陷爱尔兰自治法案争议,而女性选举权运动借机升级行动。当年1月,潘克赫斯特夫人发表《宣战演说》:“如果摧毁财产能让政府听见我们的声音,那么这就是战争!”两个月内,全国发生327起针对公共设施的破坏事件,包括切断电报线、炸毁邮筒和破坏高尔夫球场。政府则以《公共秩序法》回击:任何与WSPU有关的集会均被定为非法,警察有权不经审判拘留嫌疑人。


潘克赫斯特夫人被捕前的最后一场行动充满戏剧性。1913年3月19日,她化名“凯瑟琳·马歇尔”入住伦敦西区一家酒店,却在深夜攀爬至屋顶,向聚集在街头的支持者投掷传单。传单上印着《权利请愿书》节选:“我们不是叛乱者,而是被剥夺公民权的六百万纳税人。”警方破门而入时,她正用火柴点燃窗帘——这个举动后来成为法庭指控她“蓄意纵火”的关键证据。


审判于4月2日在老贝利法庭开庭。控方出示了WSPU的机密文件,显示潘克赫斯特夫人亲自批准了多起破坏计划;辩方律师则援引《大宪章》第39条,强调“未经议会同意不得拘禁自由人”。当法官宣布三年苦役的判决时,旁听席爆发出《妇女进行曲》的合唱,法警不得不动用警棍驱散人群。潘克赫斯特夫人在被押往霍洛威监狱的马车里,向记者留下了那句名言:“如果法律不承认我们是公民,我们就没有义务遵守它的枷锁。”


潘克赫斯特夫人的监禁引发了连锁反应。1913年4月5日,她开始在霍洛威监狱绝食抗议,这是WSPU成员的标准抗争手段。但这次绝食不同以往——监狱长接到内政部密令,授权对绝食者实施强制喂食。四名看守按住她的四肢,医生用橡胶管从鼻孔插入胃部,灌入牛奶和生鸡蛋混合物。英国《泰晤士报》后来公开的医疗报告显示,首次喂食导致她鼻腔黏膜撕裂出血,但潘克赫斯特夫人在当天的秘密纸条上写道:“我的疼痛每增加一分,政府的道义就崩塌一寸。”


这种残酷手段反而激化了矛盾。4月10日,皇家医学会27名医生联名谴责强制喂食“违反医学伦理”;曼彻斯特棉纺厂的女工集体罢工,将白布条系在纺锤上声援;甚至连反对女性参政的《每日邮报》都刊发社论:“用中世纪手段对付和平请愿者,不配自诩文明国家。”压力之下,内政大臣丘吉尔于4月15日签署《临时释放法》,允许绝食囚犯在健康恶化时出狱疗养,康复后继续服刑——这项被讽刺为“猫捉老鼠法”的政策,让潘克赫斯特夫人在1913年六进六出监狱。


她的抗争方式开始转向象征性破坏。1913年6月4日,刚获释三天的潘克赫斯特夫人冲进皇家阿斯科特赛马场,在国王乔治五世的马匹冲线瞬间挥动紫色旗帜,导致赛马受惊撞毁围栏。这次事件让上流社会意识到:女权运动已突破阶级壁垒。更惊人的是7月10日的行动——她乔装成女仆潜入财政大臣劳合·乔治的乡间别墅,在书房地毯下点燃硫磺弹,火焰恰好烧毁了1912年财政预算案副本。纵火审判中,她当庭质问:“当政府烧毁女性公民权时,凭什么指责我们烧毁几张纸?”


1913年秋冬,女权运动与政府的对抗升级为全国性危机。11月18日,WSPU成员用斧头劈碎唐宁街所有窗户玻璃;12月7日,利物浦邮局发生邮包炸弹事件,虽未造成伤亡,但导致全国邮政系统瘫痪三日。政府则以更严厉手段镇压:警察突袭WSPU总部,查获3000份成员名单;《每日镜报》因刊登支持文章被罚款500英镑(相当于今日5万英镑);苏格兰场甚至成立“特别妇女警察队”,专门搜捕女权分子。


潘克赫斯特夫人的健康状况在频繁入狱中急剧恶化。1913年12月24日圣诞夜,她在狱中咳血昏迷后被紧急送往疗养院。主治医生约翰·霍格在病历中记录:“患者体重仅剩84磅,心率每分钟120次,随时可能死于心脏衰竭。”但即便在病床上,她仍通过女儿克丽丝特贝尔指挥行动——1914年1月23日,WSPU成员用铁链锁住自己,堵塞了伦敦地铁中央线整整六小时。


当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阴云笼罩欧洲时,潘克赫斯特夫人的抗争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1914年8月4日英国对德宣战后,她立即宣布暂停女权运动,在《妇女权利报》头版疾呼:“国家危难时刻,我们必须先证明自己是公民!”WSPU成员们脱下紫色绶带,换上护士服或工装——到1915年,超过2万名女性进入军工厂制造炮弹壳,另有5万人驾驶救护车或护理伤员。这种战时贡献逐渐改变了社会认知:1917年,连反对女性参政的《每日邮报》都承认:“没有她们搬运炮弹的双手,前线的枪炮早已沉默。”


政治天平终于开始倾斜。1918年2月6日,英国议会以385:55票通过《人民代表法案》,赋予30岁以上、拥有房产的女性选举权。当潘克赫斯特夫人在巴黎疗养院读到新闻时,据护士回忆,她“凝视窗外足足十分钟,然后平静地折叠起报纸”。这绝非她理想中的完全平等(男性21岁即可投票),但已是半个世纪抗争的里程碑。次年,她移居加拿大,余生致力于推动国际妇女人权。


历史学家后来发现一个意味深长的巧合:1913年4月3日判决潘克赫斯特夫人的法官查尔斯·达林,其妻子艾米丽正是秘密女权组织成员。达林在私人信件中坦言:“我依法判决她,但我的良心知道她是对的。”这种个体良知与制度约束的撕裂,恰恰印证了潘克赫斯特夫人当年在法庭的陈词:“当法律本身成为不义时,打破它便是最高的道德。”


回望1913年4月3日的铁窗判决,它不仅是一位女性领袖的个人苦难,更是文明进程中权利觉醒的阵痛。潘克赫斯特夫人用身体撞击高墙的裂痕,让后来者得以窥见光明的方向。当我们今天按下投票键的瞬间,或许该想起霍洛威监狱里那些被强灌的牛奶、烧毁的财政预算案、以及赛马场上的紫色旗帜——权利从来不是恩赐,而是无数孤勇者用自由与鲜血置换的契约。


感谢收听《历史的混响》,我是夕洋洋。明天同一时间,让我们继续聆听历史长河中下一个值得铭记的瞬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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