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不是个涂脂抹粉的事儿。”今年初,故宫首次开放夜场游览,同时大规模点亮古建筑群,引发不少讨论。实际上,近些年很多城市都热衷于灯光秀,常常有数栋大厦联动,场面壮观。而在国外,巴黎圣母院、东京浅草寺也曾上演为人津津乐道的灯光秀表演。什么是好的灯光秀?什么是好的建筑灯光、城市灯光?很多人说照明之于建筑就像化妆。但齐洪海认为,照明来自机体内部,光和墙一样实在和必要,照明应该和建筑一起随时随地生长。而好的城市照明离不开好的城市,如果城市不好,灯光自然没什么机会“好”。“我们把刚才提到的所有问题总结一遍:为什么日本做得比较好?能不能跟日本学?是为国家事件还是为市民生活服务的?是市民生活需要的方式吗?为什么是这种方式?面临的生态问题?为什么上海做得比较好?”
“每个孩子都很特别。”成都A4美术馆有一个展馆专为儿童开放。在这个儿童馆里,儿童既是艺术家,也是策展人。2014年,策展人李杰开始创办第一届iSTART儿童艺术节,他希望能让儿童参与艺术创作,不再做艺术的旁观者。“汶川地震过后,美术馆所在的城市出现变化。人们的生活态度改变了,所有人都开始关心他者。”2008年,李杰和艺术家们进入灾区,试图通过艺术对灾区儿童进行灾后心理疗愈。回到城市后,李杰发现需要艺术的不只是灾区儿童,真正的根源在城市。“我们的城市看似在不断提高教育质量,实质上是一种边缘化,让孩子变成了商品,去消费孩子。”为了让孩子理解植物的生长,建筑师、植物学家和园林设计师把美术馆设计成可以生长的空间,里面所有的植物都会生长。孩子们可以定期去浇水,观察植物的生长过程;他们和艺术家共同做了“童年疗养院”,在不同主题的场馆内与儿童探讨“童年”;儿童可以在展馆里自由讨论,自由地发挥创意。“我们不需要通过结果或技能的变化来检验孩子的能力。”在儿童艺术节的活动中,孩子们逐渐充当起了领导者、艺术家和策展人的角色。他们创作动画片、建立“国家”、拍摄纪录片……“当这些孩子不再把这些东西看成是一个单纯的展厅,而把这些看成是自己的生命 经验的时候,事情就完全不同了。”“我一年可能要跟一千个这样的小朋友合作展览,所以我每天都在被洗礼,都在刷新我对儿童的认识。”
“你不知道的有关吃鱼吃蟹的秘密。”海鲜是世界各地餐桌上不可多得的美味。从古至今,在饮食上独具创造力的我们不断发掘海鲜的新吃法,种类多样的海鲜也成就了舌尖上的风味狂欢。我们如此爱吃,但我们真的懂吃吗?在海鲜这片谣言集中地,长期从事食品加工、食品营养与安全、感官与风味评定的陈舜胜向来敢于挑战公众认知的灰色地带,目的很简单:让每位消费者都能吃得明明白白。
“我为什么喜欢拍照片呢?就是小孩子怕我得老年痴呆症,买个照相机给玩玩,就这么消遣消遣。阿婆听了以后也很有感受,她说了一句,你的孩子真好。我觉得得到阿婆的赞许,我心里也确实是很受感动的。”卢承德今年83岁,是一位老年业余摄影师。大家亲切地称他“老卢”。他当过兵,打过仗,退休后回到苏州,一住就是几十年。他常说自己虽生在上海,但更爱苏州老城的慢生活。从70岁开始拿起相机到现在,老卢的镜头一直聚焦在苏州老宅和老宅里的人。他走访拍摄了400多家老宅,二十多万张照片,其中有白发伛偻、独自生活的老人,自得的中年人,还有在苏州打工的新苏州人。这些大多是生活在老卢身边的人,相机对准他们的时候,老卢常觉得,就是在拍自己。“小人物拍小人物没有拘束,有的就是亲切感。”他常把自己学拍照比喻成三岁小孩学走路,“跌跌撞撞,只要不倒下来就可以了。”年岁渐长,出门拍照的机会逐渐减少,现在,老卢将更多的时间花在整理照片和回访老宅上。“没几年拍了。”老卢说,“但我还会努力把这个专题继续拍下去,用影像留下这些老苏州的记忆,留下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
“在梦里,我能看到深情、壮观与美丽。”从中学起,李洋就开始记录自己的梦,到现在已近三十年。梦有颜色吗?梦里的自己穿什么衣服?记下这些梦并不容易,李洋一开始是写在日记里,后来改用绘画的方式。对李洋来说,画梦曾是中学阶段压抑生活的一个出口,大部分时间他都沉浸在梦里,一种本能般的被理解的需要让他坚持画梦。去年,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取名为“梦研所”。受荣格影响,导演费里尼有长期记录梦境的习惯,在《梦书》里,费里尼公开了自己几十年的画梦手稿。李洋也相信荣格所说的“集体无意识”,梦除了是私人心境的展现,很可能包含大量集体潜意识的信息。他想收集更多人的梦彼此印证:在中国我们做些什么梦?“我很敬佩那些在艺术领域里走在时代最前线的人,他们在直面现实与人生。比如贾樟柯、娄烨、刘晓东,他们用艺术来表达社会的真实,我觉得他们都是勇敢的人。但是我们这种比较软弱的、内向的人,我们还可以画梦。我觉得这是另一种记录,另一种现实。”
“这是我们在中国做的一个调查。我们问病人,当你经过一两个月的治疗之后变成植物人的时候,你的医生给你的建议是什么?60%的医生建议维持基本治疗,还有一部分建议放弃,只有5%的医生推荐病人进行积极的治疗。在综合了医生对于未来预期恢复的判断以及家庭的各种情况之后,最终,在六个月内,有60%的家属决定放弃治疗。这对于病人意味着慢性的安乐死。那病人的态度是什么?”和偶像剧里植物人动动手指突然间醒来、与家人相拥而泣的剧情不同,现实中的植物人护理治疗充满了琐碎和艰辛。被唤醒以后,他们往往会进入重度残疾的状态,要面临着漫长的康复过程。这对一个家庭来说,像一个无底洞,需要承受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的治疗费用、日复一日的精力付出和巨大的心理煎熬。解放军总医院的植物人促醒中心,是全国最大的植物人接诊中心。何江弘的团队每年在此接诊200多个病例。车祸、工伤、高龄生产是很多人住进这里的原因。植物人促醒是医学界的前沿领域,对医生来说不仅意味着复杂的挑战、时常的挫败,还有左右为难的伦理纠结。这个领域充满了未知,也充满了可能性。“生命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坚强,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脆弱。”
“我楼顶上的好玩的事情是讲不完的,我讲一件小的,浪费你们一点点时间。我劝你们有一个自己的屋顶,哪怕你有一个阳台,哪怕你有一盆花,你也不要做手捧空花盆的孩子,因为每天都有一个惊喜预备给你,等你去发现。”1946年,蔡皋出生于长沙。36岁时她告别乡村教师的生活,成了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的一名图画书编辑。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内的图画书创作开始萌芽,蔡皋既是编辑又是创作者。在她的绘本中,她喜欢将传统文化和一代人的民间生活体验作为题材。民间文化的内核是什么?她总结为“对生活的大肯定的精神”:看待生活的悲欢离合,都是欢天喜地的,都是喜剧。蔡皋希望能创作出“超越年龄界限”的图画书,“孩子小时候可以读故事层面,慢慢可以读出它的好处,最终形成一种审美趣味。就像禅宗里面的‘一指禅’,让孩子顺着这一指可以看到天边的月亮。”除了传统,蔡皋笔下的力量还来自于生活。瓜棚豆架、草木虫鱼、锅盘碗盏都会爬上她的案头,“斑斑点点,充满喜感。”
“生物大灭绝的概念长期未引起关注,20世纪晚期得到重视以后,迅速成为科学热点,也成为了最有争议的科学问题。”在距今约2.52亿年的二叠纪-三叠纪之交,发生了地球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生物灭绝事件,海洋中有超过90%的物种遭到了灭顶之灾。对这次灭绝之谜有着浓厚兴趣的宋海军,从本科时候开始,对多种生物的灭绝过程进行了探索。他2018年发表在《科学-进展》和《美国地质学会会刊》的研究成果入选2018年度中国古生物学十大进展:生物多样性在灭绝事件发生后就开始反弹,5百万年后恢复到了灭绝前的水平,而生态系统的恢复需要5千万年。大灭绝事件对生态系统的破坏程度,比当前的认识更为严重。“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会不会有第六次生物大灭绝呢?”
“100多天,24小时黑夜,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看极光。”关于极光的成因人们曾经展开过五花八门的想象:爱斯基摩人认为极光是走向天国的通道,是亡者的幽灵用火把为后来者点亮道路;萨米人对极光则充满恐惧,认为极光会携带斧头飞越天空,杀死任何嘲笑它的人。直到19世纪中期,人们才开始逐渐意识到,极光的出现与太阳活动有关。如今,由于极光在空间物理研究等方面的重要地位,极光观测成为各国极地科考的重要项目。2004年7月我国在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建立了黄河站,拥有世界规模最大的空间物理观测点。在过去三个多月里,北极科考队员李斌一个人驻守黄河站,进行极光观测和研究。在连续100多天的极夜里,几乎每天都是各种极光现象在轮番上演。“就像坐在第一排看IMAX电影,目光所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它占据了天空的所有角落,从这个地平线到那个地平线。它一直在不停变化,有时会移动,有时会旋转,又有颜色的变化。”
“它应该是在野外自由自在飞翔的。”如果用人类作参照,戴畅的工作像是急诊科医生,只不过救治对象是鹰、隼、猫头鹰等猛禽。这些平日处在食物链顶端、掠食性极强的鸟类,交到他们手里时大多病痛无助、羸弱不堪。戴畅和同事们需要从测骨突、量体重开始,为每一只受伤的猛禽制定救治计划,进行康复训练,帮助它们重新恢复野外生存能力。在今天,一只受伤的鹰要飞上蓝天,不得不面对意外伤害、食物短缺、栖息地减少、人为捕猎、非法饲养、错误救助等重重障碍,卡在任何一关,都有可能失去重返自然的机会,甚至致命。因此,专业、及时的救助越来越重要。而如何救助一只猛禽,不仅需要康复师,更需要公众了解和参与。“我想跟你们分享三个病例,这也是我工作九年来印象最深的,当然其中真的是有喜有悲。”
“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国约有一亿糖尿病患者,那些被他们带回家注射的针头,使用过后都去哪儿了?主治糖尿病多年,胡源发现,被糖尿病人带回家注射后的废弃针头不知去向,这些在医院被谨慎处理的医疗废物,被患者带回家后大多被当作生活垃圾随意丢弃。这不仅会造成环境污染,还会对拾荒者、环卫工人造成误伤。他查阅相关法规,发现“家庭废弃针头”至今定位模糊,也未有明确的处理规定。 四年前,胡源利用业余时间,自掏腰包定制锐器回收盒,给糖尿病患者免费发放,鼓励他们主动将废弃针头回收,并成立公益机构“爱未来公益”。他游走于环保局和各大医院,说服医院同仁一同加入废弃针头回收的阵营。经过四年多的行动教育,患者们已逐渐拥有环保意识。胡源希望能将回收站点设立在社区,带动社区民众一起加入到废弃针头回收的行动中来。“这样一个听起来简单明了的事情,解决方案应该是很简单的。那怎么解决呢?其实有几个利益相关方:针头的生产厂商,出售针头的药店药房,处方注射药物的医疗机构,还有使用针头的患者。究竟谁要来担这个责任?谁要具体来做这件事情?谁应该为此买单?不知道。”
“大多数时候,我写的那些健康报道只是让读者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有时候,它能掀起波澜。更多时候,它归于沉寂。可时间长远,多少还是能有些潜移默化、甚至难求的推动作用。”2018年底,曾鼎发表了报道《百亿保健帝国权健,和它阴影下的中国家庭》,记录了这家公司背后的荒诞与黑暗。过去7年里,曾鼎一直深耕健康报道领域。4年前,他做的中草药肝损害调查,讲述了中草药可能伤肝但被公众乃至医生广泛漠视的事实。每个人的一生都必然会经历疾病、衰老与死亡,他选择记录下这些健康领域的故事。医学界有句话,偶尔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曾鼎觉得这句话也适用于自己从事健康报道的职业生涯——总是去关心这个时代重要的、瞩目的以及那些被忽视的话题,并尽其所能记录下其中的人和事,如果偶尔真的能有什么推动或者改变,那将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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