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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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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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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https://xiaoyuzhoufm.com
当陶瓷纹样被“拆解成像素”
站在瓷砖与日用瓷的货架前,我们很难意识到:那些逼真的大理石纹、木纹,乃至“古瓷式印花”,其实是喷头喷出的无数微小墨滴,在数位档案的驱动下“织”在釉面上的。
第 189 集把这场转向概括为“陶瓷纹脉的像素化时代”。从丝网版、移印纸到数码喷墨,发生的不是简单“换机器”,而是整条链条重组:从图像如何被设计、校色、传输,到如何在窑内高温中最终“定格”。
学界通常把 1990 年代末在西班牙卡斯特利翁与意大利萨索洛首先普及的陶瓷喷墨系统,视为对传统釉面装饰的“颠覆性创新”。
本文将沿三条线索展开:
(1)技术维度:像素化如何落到喷头、墨水与釉上;
(2)产业维度:谁在掌控图像与投资,角色如何重排;
(3)文化维度:拟真、手作与地方纹脉之间的再谈判。
第一章|从丝网到喷墨:工业印花如何改变陶瓷图像
1.1 丝网印花:从“手绘差异”到“机械一致”
数字印花出现之前,丝网印花是陶瓷花纸与釉面装饰的重要技术。通过感光或手工制版,让釉料/色料透过网目沉积,形成可批量复制的图案。
英国科学博物馆收藏的一件丝网印刷示范瓷砖,记录了这一阶段:在方形砖上,柳景纹借由网目和刮刀被重复。
图 1
Example on tile of screen printing process (Willow pattern)
年代:约 1910–1973 年
工艺:釉上丝网印花
馆藏:Science Museum Group, UK
来源说明:工厂教学示范标本(非考古出土)
丝网印花意味着:
* 图案被拆解为网点
* 颜色通过多版叠加
* 误差来自对位与压力调节
它把陶瓷从“每件略不同的手绘”推向“可预测的大批量复制”。
1.2 铜板转印:早期“像素化”的历史底座
19 世纪的铜板转印已把陶瓷图像视为可复制的信息。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多件转印盘,是这一技术的物证:
图 2
Plate(British, Staffordshire, 19th c.)
工艺:转印贴花烧成(transfer-printed)
馆藏:The Met(25.162)
图 3
Plate(Thomas Mayer, c.1826–1835)
工艺:转印陶器
馆藏:The Met(14.102.156)
图 4
Plate(Joseph Stubbs, c.1822–1836)
工艺:转印陶器
馆藏:The Met(14.102.236)
从图像逻辑看,转印已具备“抽象网格”的思维:
画面被当作信息来分解、雕刻、转移。
数字印花只是把刀口与网线换成像素与墨滴。
第一章图像下载链接
* 图 1(Science Museum Group):
collection.sciencemuseumgroup.org.uk
* 图 2(The Met):
www.metmuseum.org
* 图 3(The Met):
www.metmuseum.org
* 图 4(The Met):
www.metmuseum.org
第二章|技术内部:喷头、墨水与釉的“三角协奏”
2.1 喷头与分辨率:从网目线到 dpi
现代喷墨的核心是工业喷头。陶瓷行业常用有效分辨率约 200–360 dpi,对多数瓷砖已足够;高端应用会提升灰度级与名义分辨率。
但“dpi 越高越好”并不成立:
* 釉在高温下流动、扩大、再结晶
* 过密点阵可能烧成后“糊成一片”
最佳点距,是喷头、墨水、釉料黏度与烧成曲线共同协商的结果。
2.2 喷墨墨水:必须穿过 1000℃
陶瓷喷墨的难点在于:
颜料要在千度高温与釉的化学环境中“活下来”。
因此陶瓷墨水通常具备三点:
1. 微米/亚微米颗粒(过大堵喷头,过细削弱发色)
2. 专用分散体系(喷射流变性+储存稳定性)
3. 与釉的化学相容性(釉下/釉上烧结行为各异)
釉料粒径分布还会影响墨滴铺展与烧后边缘清晰度。
2.3 色彩管理:让“文件即产品”成立
喷墨革命不止硬件,更重要的是:
数位档案直接驱动生产。
工业中常用 ICC 色彩管理与软打样:
* 测量烧成样板色度
* 建立“萤幕色—喷墨色—烧后釉色”的稳定映射
* 保障多工厂、多窑线一致性
现实中仍有“窑炉不确定性”:
温场、气氛、装窑方式与釉配波动,会持续带来偏差。
第三章|产业与角色:数字印花如何重写“谁来做图”
3.1 设计师变成“生产档案工程师”
丝网/转印时代,设计师交付“可制版图稿”;
喷墨时代,设计师需要交付“可驱动喷头的生产档案”。
这要求:
* 理解图像分层、拼接
* 理解砖型/釉面对分辨率和尺度的要求
* 熟悉 RIP 与色彩配置
因此角色转向为:
从平面图案提供者 → 数位生产文件的工程师。
学界更多认为这是“技能结构重构”,而非单向去技能化。
3.2 投资路径:大厂快速升级,中小工坊分阶段试水
喷墨系统意味着设备、墨水、整线整合与维护成本的叠加。
大型企业在 2000 年前后快速导入;
中小企业更多选择外包喷墨、共用设备或分阶段试水以控制风险。
3.3 混合模式成为常态
真实生产往往是“手绘+数位+代工”并存:
* 手绘/版画生成纹样原型
* 扫描与数位拼贴形成可喷墨档案
* 喷墨后再局部手工描金/上彩
这不是取代,而是协作。
3.4 工业博物馆作为证据库
意大利摩德纳 Confindustria Ceramica Museum 以大量花砖样品展现装饰技术的演化,包括 stencil、decals、screen-printing、hand decorations 等。
图 5(建议)
Confindustria Ceramica Museum 展厅或展品近照
说明:可选能并置多种工艺演化的官方照片
第四章|文化与美学:拟真、手作与地方纹脉
4.1 拟真纹理的普及
喷墨让木纹、大理石、金属锈蚀等拟真效果大量进入日常空间。
“视觉真实—材料虚拟”的张力,成为当代公共与私人空间的关键经验。
4.2 手作感的回归与数字协作
消费者对“手工痕迹”重新敏感:
笔触、留白、不规则釉色成为价值符号。
因此出现“手绘→数位喷墨→局部再手工”的混合美学。
它与 19 世纪转印盘“转印底+手绘补彩”的传统,在逻辑上相通。
4.3 与历史纹样对话:连续图像的长传统
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明代龙纹法华建筑砖显示:
在数字时代之前,陶瓷也早已能组织连续画面,只是控制方式不同。
图 6
Tile(Group of twenty glazed tiles with dragons among lotus and peony)
年代:明代 15–16 世纪
产地:山西
馆藏:The British Museum(2006,0503.1.1–20)
4.4 数字工艺延伸:从像素到体素
陶瓷的数字化还延伸到 3D 打印。
Studio RAP 的 3D Printed Ceramic House 通过算法控制立面陶瓷板的形与纹。
图 7
3D Printed Ceramic House 立面局部(项目官方图)
第四章图像下载链接
* 图 6(The British Museum):
www.britishmuseum.org
* 图 7(Studio RAP 项目):
www.metalocus.es
结语|在窑火与像素之间,争取“本地纹脉”的空间
综合目前研究与产业实践,可以形成三个层面的判断:
一、技术共识(相对稳定)
* 喷墨是自 20 世纪末以来陶瓷装饰最重要的工艺革新之一,重构了价值链与区域集群。
* 它推动了“短版多样、按需生产”的现实化。
二、争议与开放问题
* 它是去技能化,还是技能重构?不同地区与企业规模给出不同答案。
* 拟真与复古是否导致“图像泛滥、记忆贫乏”?目前仍以个案讨论为主。
三、对创作者的启示
数字印花不会自动“优雅”,它只是把控制权交给了档案、参数与流程。
真正决定“纹脉去向”的,是你是否在这些参数之上主动植入:
地方记忆、工艺经验与社会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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