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文/北岛
NJ/青木

我习惯了你在黑暗中为我点烟
火光摇晃，你总是悄悄地问
猜猜看，我烫伤了什么


我习惯了你坐在船头低吟
木桨淌着水，击碎雾中的阳光
你拖着疲乏而任性的步子
不肯在长椅上重温我们的旧梦
和我一起奔跑，你的头发甩来甩去
隔着肩头满不在乎的笑笑


我习惯了你在山谷中大声呼喊
然后倾听两个名字追逐时的回响
抱起书你总要提出各种问题
一边瘪着嘴，一边把答案写满小手
在冬天，在蓝幽幽的路灯下
你的呵气像围巾绕在我的脖子上


是的，我习惯了
你敲击的火石灼烫着
我习惯了的黑暗